我低头,小心翼翼斟酌着措辞:“我……”看其他人都关门了啊!
当然话不能这么说。
想个什么理由呢?
正准备去睡觉——不行,大白天的睡觉有点说不过去。
回屋灌腊肠?——万一他让我现场表演个灌腊肠,我一没材料,二没工具,不得露馅。
就在我一筹莫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
身后的马车里突然传来激烈的动静。
“啊!!慢点,慢点!!不行了!!”青年的嗓音好似痛苦又欢愉,车厢更是剧烈的晃动着。
嘎吱嘎吱,不堪重负,看着随时都可能会散架。
我被迫围观古代版车震,全程无言以对。
戮血马夫甩了甩鞭子,玩味地问道:“好听吗?”
我僵硬地摇摇头。
“恩?”戮血马夫高高扬起鞭子,作势要抽我。
我又连忙点头,一副迫于淫威,不得不就范的胆小如鼠良民样。
戮血马夫摸了摸腰间的玉,绕着我看了一圈。
身后,是青年突然拔高的惨叫:“不要了!!救命!!!!”
我吓得一抖。
戮血马夫恶劣地笑出声,“想进去看看吗?”
我:……
戮血马夫突然一鞭子狠狠抽了过来。
我一个草上飞险险躲开。躲完才有点后悔,挨一下其实也没啥。
戮血马夫看着我,甩了甩鞭子,又指着天空,威胁道:“你今天从这飞过去试试看。”
“不敢。”我埋低头,站在原地没动。
砰!
马车重重一晃,伴随青年带着哭腔的惨呼,彻底偃旗息鼓。
然后许久没有动静。
我小心翼翼抬头。
戮血马夫转身从车里拖出一个披着单衣的青年男子,毫不怜香惜玉地丢在了地上。
最后,他像是嫌脏一样,走到我面前,把手在我衣服上擦了又擦。
末了,他讽刺地用鞭子抬起了我的下巴,一双隐藏在面具后的三角眼吊在那,恶心巴巴地笑道:“丑八怪,这烂货送给你了,好好玩啊。”
边说还边用鞭子拍我的脸。
我忍着心中的怒火,抿直嘴唇一声不吭地站着。
戮血马夫看我没反应,大概是觉得无趣,收鞭走了。
【饮沉,没有实力反击的境地很难堪吧,你还坚持休闲养老模式吗?】
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坚持。】
这才哪跟哪啊,在现代,我被大客户当着千百人的面指名道姓的骂,说我没脑子,说我蠢,
说我不知变通,说我智商低下,连三岁小孩都不如。
第二天还要带烟带酒,笑脸相迎地上门继续讨骂。
为了饭碗,再被践踏人格的事,我都忍了。无非一个字——钱。
车贷房贷压得我喘不过气,这份高薪的工作根本丢不得。
你想想人这一生,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二十四小时,上班只占了三分之一的时间。
下了班,他不再是我的客户,又算哪根葱?
在这里,同样的道理,只不过目的变了,一切只为了苟命。
上车坐稳后,马夫没急着走,而是扭身看向车厢。
一只古铜色皮肤的手突然伸出,五指成爪,直接盖在了马夫的天灵盖上。
马夫整个身体剧烈抖动起来,而后七窍流血地倒在了车上。
这一切发生的无声无息。
等我注意到的时候,那只手已经缩了回去。
接着,一个圆圆的小药盒从车帘中掉出来,滚落在地上,一路滚到了门槛下方的小洞中。
我退后一步,紧盯着马车,小心提防着一切动静。
马车里的人没再出现。
现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之中。
我扭头,看到那被拖出来的男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生死不明。
只见他下半身不着寸缕,红白泥泞,不堪直视。
他的大腿还印有几个鲜红的指印,皮肤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子,看着就觉得渗人至极。
我正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停在门口的那匹黑马突然自发地抬动四个蹄子,拖着马车,连同那个死在车上的戮血马夫,一起得得得地离开了这条街。
我等到看不见他们了,才走到门槛那,废了老大的劲把药盒从洞里抠出来。
然后退回堂屋,将倒在地上的门板重新扶起来,插好木栓,隔绝了外头路人八卦的目光。
做好这一切,我把药盒打开,发现里头的药膏竟然是紫红色的,抹在手指上像血,闻起来有股草药的清香。
【这是治什么的?】我好奇地把药盒转了一圈,古代没有说明书这玩意,也找不到一星半点的提示。
系统吞吞吐吐:【咳……就那个、直肠。】
【啥?】我没听清。
系统:【!!!肛裂,肛裂你懂吧!!!】
我:【……】
看来是给地上那人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