浸水后的丝质银发还未全干，比平常更顺直地垂着。人鱼与月精灵之间存在着的体型差，再加上渊梦这副坐在他怀中“乖顺”的假象，虽然只是假象，但还是……

还是……很可爱。

深蓝色的、强壮而美丽的人鱼尾，再次可疑地摆了摆。

“就是在什么。”渊梦淡声问道。

“没什么。”秦旭笑了笑。

又过了十几分钟，在人鱼肉/体和火焰的双重攻势下，被冰水浸透的衣物终于干了大半。

“就快好了。”渊梦低着头，语气里带着认真。“再坚持一下。”

“没关系，我不冷。”秦旭温声说道，“对了。小精灵。”

“一会你要抬头的时候……先提前告诉我一声。”

闻言，渊梦下意识就想抬起头。可下一秒，银色的发顶却忽然被某个力道挡下——他的脑袋被秦旭按住了。

“喂喂，不是说要提前告诉我再抬头吗？”秦旭轻笑，“你犯规啊，小精灵。”

“这样可不行哦。”

“只是抬起头而已。”渊梦疑惑，“为什么要提前告诉？”

“这个嘛……咳。”秦旭的视线有些飘忽，“因为，我刚刚突然意识到——”

“在这个人鱼形态下，我是不是……大概、也许、可能……”

“我是不是，有脸了？”

被深蓝人鱼按住脑袋的渊梦顿了顿，微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

“噢。”渊梦说道，“应该是。”

镜子只是镜子，黑铁盔甲戴着头盔。

如果变成了人鱼，理论上，镜子确实会拥有可见的容貌。

“咳，所以说。”秦旭清了清嗓子，“我有点紧张。”

他现在的外貌，会是什么样？

在最开始意识到自己穿越时，秦旭惯性思维地认为自己“穿进”了一面镜子里；他能思考能说话，理所当然地认为镜面上会显示出自己的脸。可现实却是他穿成了一面光秃秃的、纯粹的镜子。

之前两次变身黑铁盔甲，都是在无比紧急的情况之下。就算黑铁盔甲没有戴着头盔，秦旭也没有心思想这些问题。

但现在不一样。

现在……是穿越后第一次，他有机会，面对关于身份的问题。

秦旭的喉间微动，不自觉的吞咽传递出紧张的讯息。

他会是某种特别的身穿吗，还是魂穿？他现在的外貌是属于某个不认识的人鱼，还是属于他自己的脸？

如果是他的样子……小精灵，会喜欢吗？

“我明白了。”渊梦没有继续多问，“但以防万一，我们最好速战速决。”

之前镜子变身黑铁盔甲都有时间限制，并且时限短暂。这次镜子变成人鱼后，状态似乎比之前都更稳定，但他们也无法判断这样的稳定什么时候会结束。

“我会数到三。”渊梦的声音似乎温和了几分，“然后就抬起脸。”

“嗯。”秦旭紧张地应道，“我知道了。”

“三。”

“二。”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