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似乎是看见了什么,斯塔眼底的光大亮,高声喊道:“门诺祭司——”
闻声,提蒂感受到马格背着自己奔跑的速度都快了不少。他忍着疼痛艰难地抬起脸,越过马格宽厚的肩膀,提蒂在模糊中望见两个出现在教堂前的身影。
身着黑色祭司袍的门诺祭司,和那名银发的新人。
“怎么会伤成这样。”看见提蒂的伤势,门诺祭司本就近乎透明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几分。
“我们遇到了赏金猎人,他们——”马格咬牙,撇过脸说道:“他们悄无声息地埋伏着,就像是猎人在耐心地等待必然会到来的猎物……他们知道我们会去那。”
镜子从渊梦怀里探出头来,心脏在看清提蒂伤势的那瞬猛地一颤。
太夸张了,这——
提蒂的左臂与左腿被齐整地斩断,乍看之下像是被毁坏了半个身躯。然而,他身躯的缺口处没有任何包扎、也全无血迹,取而代之的是流动着的、紫红的深渊魔气。
也许是因为极度的虚弱,提蒂脖颈处那片焦黑的、代表被深渊魔气污染的痕迹正发红滚烫。紫红色的深渊魔气从中浮现而出,似是流动的疤痕般覆盖了提蒂左臂与左腿的断面,像是在侵蚀,又似乎是保护。
“需要一些时间。”门诺祭司确认了提蒂的伤势,“马格,帮我把提蒂放进教堂。”
“好!”马格立即应下,背着提蒂跟在门诺祭司身后进入教堂。紧接着,教堂厚重的大门像是有自我意识般缓缓关上,将其他人隔绝在外。
‘嘭——’
“提蒂……”望着教堂已然关闭的大门,斯塔惨白的小脸上是无法掩藏的焦急:“肯定不会有事的……”
“斯塔,这是怎么回事?”秦旭带着担忧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了?”
*
‘哒。’玻璃杯被放在木制吧台上的细微声响。
“给,小斯塔。”年迈的酒保依然英挺俊朗,“要好好喝完这杯热牛奶哦。”
闻到牛奶的腥气,斯塔本能地皱了皱鼻子:“我不想喝,萨拉伯伯。”
“嚯嚯嚯。”萨拉伯伯擦拭着杯子笑道,“你今天可必须喝下去。”
斯塔直接皱起了脸。
“用不着担心提蒂,小家伙,有门诺祭司在呢。”马格大手一按就呼噜起斯塔脑袋上的卷毛。在帮忙将提蒂放入教堂后,马格就离开了那里——他的确也担心得想要留下,但门诺祭司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喝完这杯牛奶,你会感觉好些的。”马格说道。
斯塔依然皱着脸,沉默地捧起了杯子。
“嚯嚯嚯,这才是乖孩子。”萨拉伯伯满意地抚了抚翘边八字胡。
“那么,这边的两位新朋友。”年迈的酒保笑眯眯地问道,“需要喝点什么呢?”
“我不需要。”渊梦一脸正经地拒绝,“这些琳琅满目的瓶瓶罐罐,看上去就像是女巫的毒药。”
架子上的玻璃瓶形状各异,里面还装着颜色不同的半透明液体——要不是缺了一口冒着诡异泡泡煮着奇怪汤液的大坩埚,渊梦已经把这个叫做“酒馆”的地方掀了。
“我也不用了,谢谢。”秦旭十分遗憾地看了眼酒架上的酒,“我只是面镜子,喝不了东西。”
萨拉伯伯擦拭酒杯笑着:“嚯嚯嚯,那真是可惜。”
“世上居然还有能够说话的镜子。”马格喝干了杯中的酒,感叹道:“多么神奇啊。”
“嗯嗯,我是会说话的神奇镜子。”镜子跳上吧台,十分自然地承认道。
“你们今天去了哪,发生了什么。”渊梦淡淡地看向马格,直接切入正题:“提蒂的伤是怎么回事。”
闻言,马格闷头灌酒的动作一顿,扯了扯嘴角苦笑道:“这位小哥,说话真是直接啊。”
“其实也不复杂……该从哪里讲起呢?”马格沉沉地叹了口气,“就先告诉你最后发生的事吧。”
“动手的是赏金猎人。当时,我们马上就要逃进森林;可在最后时刻,有个赏金猎人的铁链突然破空而来,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际就绞住了提蒂的左腿和左臂——”
“呵,赏金猎人?”傲气的女声响起,带着某种不屑和讽刺:“别自欺欺人了。”
“什么赏金猎人。今天埋伏猎杀我们的,明明是圣骑士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