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应该是姑爷特意为姑娘种的。”芳玉从旁道。
谢礼为她种花,姜苏晚想都不敢想,但他这反常的举动,又没有别的解释。
姜苏晚柳眉微蹙,掩下心中的疑惑回了自己的屋子。
“去找林管家来。”
虽然她不再对谢礼抱有希望,但在谢宅一日,就难免受他影响。
她要赶紧查出江秀河的妻子所在何处,将他彻底赶出姜府,她也好从此远离谢礼。
林管家连夜赶过来,姜苏晚问道:“查出眉目了吗?”
上次知道江秀河对茉莉清酒做了手脚后,姜苏晚便让林管家派人去茉莉产地核实追查。
林管家回话道:“如姑娘所料,大姑爷以次充好,买的是淹过的茉莉,那老板收了他的好,起初还不肯说,还是老奴担保以后十年都从他那里进购茉莉他才吐露这事,那老板还说买茉莉的差价他得了一半,另一半大姑爷托他派人送到了咱们苏州的一个寺庙里。”
姜苏晚原本以为找起来要费些功夫,没想到江秀河胆子竟这么大,就将他妻子藏在苏州地界。
她眼睛一亮,问道:“他可记得是哪个寺庙?”
林管家摇了摇头,“他说记不得了,当时他将这个差事交给了镖局,那镖局已经倒了,镖头都不知去向了。”
姜苏晚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虽然苏州大小寺庙有几百处,找起来也不容易,但总不是大海捞针了。
“你暗中派人去查哪个寺庙住着一对母子。”姜苏晚吩咐道,“江秀河这边也要一直派人跟着他。”
林管家是个人精,姜苏晚虽未言明,但他也想到了这件事的蹊跷,老爷在世时托他照顾好两位姑娘,没想到却有暗贼混入了姜府,还成了府中的大姑爷,他心下一沉,作保道:“姑娘放心,老奴定当办好此事。”
姜苏晚亲自送林管家出了谢宅,回卧房的时候路过谢礼书房,书房内还掌着灯。
上一世,这个时辰若是她见谢礼还未睡的话,会给他备些糕点和茶水。
但她的数次讨好却从未换到过他一个笑脸,姜苏晚干脆转过身要回卧室。
余光却瞥见了满院子新栽的花。
她停下脚步,犹豫片刻,唤道:“芳玉,厨房还有糕点吗?”
芳玉:“还有些白玉糕。”
“送一盘到书房吧。”
就当是礼尚往来了。
书房内……
铜灯上的烛泪堆积成小山,烛光随着笔尖落在宣纸上的沙沙声晃动。
昏黄的光线勾了出谢礼温润如玉的眉目,他面相柔和,但神情冷峻,仿佛开在冰山上的雪莲,让人难以靠近。
他定定的看着笔下的字,浓稠的眸色像是化不开的雾。
“姑爷。”芳玉敲动书房木门的声音响起。
谢礼动作迅捷的将桌上的宣纸一收,理了理袖子,抬眸看向房门,“进。”
“我们姑娘让我给姑爷送些糕点。”芳玉拎着食盒进屋道。
谢礼目光不动声色地探向芳玉身后,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放桌子上吧。”他不紧不慢道,眼底闪过一丝难以辨认的情绪,浑似失落。
芳玉心大,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将糕点摆在桌子上后,退出了书房。
白玉糕整整齐齐的摆了一盘,谢礼随手拿了一个端详。
一种难以说明的情绪在他胸腔涌动。
给他送糕点说明她还是在意他的,可从前都是她亲自来,眼下却只是派了她身边的丫鬟来。
谢礼咬了一口白玉糕,他从不挑剔吃食,可此刻只觉得这盘白玉糕吃起来没滋没味。
“青木。”谢礼放下没吃完的白玉糕,唤道。
“主子有何吩咐?”青木道。
“前段时间让你派人去通州请的孙郎中何时能到?”
“属下按主子给的地址派人去找了,派出去的人飞鸽传信回来,说是孙郎中在他去的前一日被人请走了,一时半会来不了。”
“不过主子放心,属下命人一直在孙郎中的医馆等着,孙郎中一回医馆便立刻请他来苏州为主子医治。”
谢礼嗯了一声,目光落在自己受伤的左腿上,眼前浮现的是在卧房里姜苏晚摸他喉结的那一幕。
她仍是喜欢乱勾人。
而他多活了一世,定力却大不如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