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对方的脸多半隐匿在阴影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想干什么……”
“你不是知道吗?”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夜昙脑内的警铃大作。
他这是……想要和她欢好?
想到这里,夜昙登时大怒,她伸出手打算抽人一个大耳瓜子。
没想到,手还没抽出去,腕子就已经被牢牢握住。
“公主,你到底明不明白,别人想要伤害你,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玄商君有些恨铁不成钢,又不忍心真的骂她。
“一个人去看你姐……妹,危险……你真的不害怕吗?”
害怕也没用啊!
“我不管!我一定要去看她!”夜昙没有一点动摇。
她一定要把青葵从沉渊捞出来!
“我会帮你。”
“你?!”
夜昙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还帮我呢……”
“你们都是坏人!”
此时此刻,他还压着她呢!
在这装的什么凛然大义啊!
“我看你是来找我讨债的吧!”
讨债鬼!讨厌死了!
“先前明明就是你先的……”
他真的挺委屈的。
早知道,他就不说什么成了亲再洞房了。
“我怎么了!”她都没追究,他还委屈上了!
夜昙想起昨天那事就生气。她不过是吃了他们天界的几个果子……
就结果来说,她好亏啊!
“你还好意思说我!分明就是你欠我!”完全不听她解释,莫名其妙地把她弄来天界!
夜昙已将自己假冒青葵在先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们神族全都道貌岸然!规矩又多又刻板!害得我好惨!”
“你昨天还!!!”
“……”
这绿云遮顶的感觉太过微妙,激得神君额头青筋狂跳。
“你为了下界就什么都肯做是不是!?”
“是又如何!干你鸟事!”
“你!”神君捏紧了拳头。
“若我说,你再与我欢好一次,我就准许你下界呢?”
“……”夜昙咬唇,“你真会给我令牌?”
!!!
她还真敢答应!
明明才上天一天呀!!
自己于她还是个陌生人呢!!!
“本君自然不会食言。”
神君气得,都开始摆架子了。
“口说无凭……我凭什么相信你?”明明之前就已经耍了自己一次了!
“你随我来。”玄商君将人扶起来。
他将人牵至弱水河畔。
“???”
少典有琴一脚跨于水面上。
如履平地。
“等……”夜昙有点犹豫。
她抱住人手臂,不肯走了。
神君到底是不忍心看她害怕。
“……别怕”,虽然弱水之上,鸿毛不浮,但是他有法宝。
方才顺手在玄境里拿的。
“我牵着你,不会沉下去。”
“……”想起姻缘桥那会儿的前车之鉴,夜昙还是小心翼翼地探出了脚。
“真的不会掉下去?”
“因为有这个。”少典有琴手里拿的是个红通通的圆果子。
“这果实名为沙棠,可以用来辟水,人吃了它就能在水中漂浮不沉。当可助你渡弱水。”
“给我~”夜昙一把将它抢去,又用袖子擦了擦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
“好好看!”她顺手就给塞嘴里了。
动作几乎是一气呵成。
看得玄商君忍不住弯起嘴角。
“嗯,还算好吃”,夜昙舔舔唇。
果实的味道像李子,和建木果实味道不太一样。
“公主,来。”
“来就来!怕你啊!”
这回她胆子大了,腰杆硬了,也不抓人手臂了。
二人终是来到一处看似如云海般的蓝色之前。
那连绵不绝,又像是海。
“这什么啊……”夜昙瞪大了眼睛,指向蓝色中一个像船一样的东西。
“是贯月挂星的浮槎。”
天海相通,浮槎去来定期。
居海渚者可乘槎而往。
浮槎在天际,犹可观星月。
人处星月中,则不觉昼夜。
凡人登槎,临天街,睹织女,会牛郎……
“这居然是真的?”夜昙奇道。
“真的像话本里说的那般,有天梯吗?!”
“公主,看好了。”
神君拿了清衡令牌在一边的一根玉柱上刷了一下。
本来悬停着的浮槎亮了起来。
至于为何要用清衡的……
毕竟他自己那块可没那么轻易拿了来。
“现在可信了?”
“嗯。”
“你就从此处下去,之后要记得原路返回。”玄商君将手里的牌子在夜昙面前一晃,“就神不知鬼不知觉了……知道吗?”
“想不到你想得还挺周全的……”夜昙跳起来想去抓那令牌的穗子。
她抓了个空。
玄商君当然还要再嘱咐几句。
“公主先告诉我,要约你姐妹在哪里见面?”
若是沉渊的话,他断不可能放她下去!
“哎呀,就是魍魉城啦!”夜昙觉得这地点简直完美。
少典空心自己都去的嘛!
他们就是在那里遇见的。
而且,魍魉城就和她家一样。
夜昙公主选择性遗忘自己究竟是如何“在自己家”绑人不成反被追得四处乱窜的。
“……”魍魉城也有些危险。
少典有琴持续犹豫中。
“若是碰上了坏人,你打算如何?”她可是先准备了应对之法?
“我带了之前仙人送的五雷珠防身的!”夜昙拍拍自己的胸脯。
“绝对没问题!”
“嗯……”
五雷珠威力不小,应该没问题吧?
不过,自己肯定也是要跟着下去的。
“那……公主,可想交易?”玄商君开始拿玉牌勾人。
“……”夜昙看了会玉牌,终是一跺脚。
“那好吧!”
她直接往那浮槎船里边一躺,紧闭起双眼。
“来吧!”
玄商君俯下身去。
“……”
他感觉她很紧张。
她那简直就是标准的躺尸动作。
此时,夜昙嘴里还在碎碎念。
她是在做心里建设。
清醒时,和个不熟的人行这事,到底和被建木果实影响那会儿很不一样。
“你可得轻点啊!”她怕疼。
神君的动作顿了顿。
“……公主,昨夜之事,你还记得多少?”他还是想要弄清此事。
“我不知道!”因为建木果实的缘故,夜昙基本上一点不记得。
“如何会不记得?”
玄商君吃着自己的飞醋,“他碰你哪儿了?”
“就……嘴……唔……”她只记得自己好像扑过去了。
然后就像现在这样……
双唇相贴,又松开……
“别的地方呢……这里呢……”
“?!”
夜昙瞪大了眼睛。
莫名的颤栗让她一时半会也不知该做何反应。
只觉得唇流连而过的那些地方,似是有一片火焰在燃烧一般。
“???”
当腰带被解开之时,夜昙认命一般地闭上了眼。
这是在干嘛!调情吗?他们之间又没有感情!
麻烦快点好嘛!!!
……要不要假戏真做?
亲着亲着,少典有琴脑中闪过这样的想法。
倏忽而散。
感觉到夜昙身体紧绷,玄商君的唇离开了她的肌肤。
“……哎……”自己这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他不该这么做。
可她……为何如此呢?
身体很诚实。她的反应和梦中全然不同。
现在的自己于她,只是个陌生人。他自是知道,她明明就不愿意的。
为何如此委屈自己?
见人一直不动作,夜昙睁开一眼。
“你还要不要继续啊?”她半坐起身来。
“……别是不行吧?”夜昙小小嘀咕几声,继而开始讨价还价。
“这可是你自己不行喔,可不能怪我!”
“……”他哪里是不行啊!
他可太想了!
“你可是害怕?”
“哪有!”
“公主,此次便算了。”
孩子也教育得差不多了。
玄商君自然明白,若再下去,那可就全变味了。
他的本意只是让她警醒,不要如此随便地和人进行身体交易。
“真的?”他真有这么好心?
“只是,你需答应我,不论日后发生何事,都不能用自己的身体去交换。”
“你当我愿意啊!”
她这不是没办法么!
夜昙眼珠子咕噜噜转。
“那可说定了,你可不能反悔喔!”
“公主,我不反悔。”
少典有琴定定地看了夜昙一会儿,抬手便捏了个昏睡诀,将人弄睡了,又抱在怀里。
为了姐姐……她永远都不顾自己的安危。
“你得保护好自己,不该因任何原因,让任何人伤害到你才是啊……”她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真的长大啊……”
“小傻瓜……”
少典有琴忍不住就着夜昙软乎乎的脸蛋亲了一下,随后紧抱着人,开始驱动浮槎。
琉璃槎。
造型有些古朴,然通体皆是白玉、琉璃。
取“拜华星之坠几,约明月之浮槎”之意。
一路摇曳。
虽说天河自高处落下,河流的坡度却很和缓。
天地之间,相隔九万里。
下到人间,他们仍需要花上不少时间。
神君也不知自己还能撑多久,不过能撑一会儿是一会儿。
浮槎船就如一叶,自天河缓缓流淌而下,又停在海的尽头。
夜昙醒来时,就发现自己乘着一马车,已是停在魍魉城城门口了。
她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少典空心并没有跟着自己。
那还等什么!
她赶紧撩起裙摆,向着约定地点跑去。
心急火燎的夜昙自是没注意到……一道蓝光跟在了她身后。
进了魍魉城,神君就能感觉到不太妙。
这里怎么凭空多出了沉渊族人的气息?
那气息还相当浓郁!
……不好,一定有陷阱!
不行!自己得赶紧想办法!
夜昙推开一药店的门,气势汹汹地跑进去。
也不知道,此时此刻,南天门处,也有个夜昙正在闯宫。
那是神君用身外身法扮的。
他得让那位知道,公主丢了!
就算会暴露她私逃下界之事……那也比丢了小命强上许多吧?
此时的天界,驭鹤仙人也并着茶仙已经齐齐找上了蓬莱绛阙。
就在玄商君气得就要说出“按天规处置天妃”之时,飞池又带着一个让他神经狂跳的消息。
被执行的对象——他的天妃……
不见了!
顺便,他的牛也被吃了。
“!!!”不到半日就能给他惹出这么多的麻烦!
离光青葵,你好啊!!!
神君咬紧了后槽牙。
不行,自己不能失态!
就在天界玄商君堪堪稳住了自己的形象后,他迅速化为一道光。
他得去寻自己那天妃……
趁着她还未闯下更大的祸之前!
魍魉城中的玄商君尽力节省法力,才勉强撑到了两姐妹见面。
怎么还是没有人来!
另一个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此刻神君当然不会体谅另一位还要心累找人的苦衷。
沉渊那两个追上来之前,他就想拼死一搏了。
虽然此时,他无法维系人形,只是一道蓝色的光。
就算死,自己也得护好她!
还好,另一个自己……算是比较靠谱,及时出现,挡下了那杀手的致命一击。
蓝光悠然而散。
然而夜昙私逃下界的事已然闹大,根本不能简单揭过。
领了雷刑后,神君又找来二郎神问话。
二郎神是天界布防的总负责人,竟然如此轻易就让个凡女逃下界去。
天界简直是颜面无存呐!
自己必须要将漏洞堵住!
“神君,这是那日天界各处的布防图。”
玄商君看着守卫图,拧起了两条好看的眉。
“本君记得……弱水那里不是有守卫吗?”他的指尖虚虚点着一处泛蓝的点,“怎么这几日守备如此空虚?”与其说是空虚,不如说是并无一兵一卒。
“神君您昨日不是下了手谕,说天界人手不够,弱水又是天堑,然后把守卫都调去别的地方了吗?”二郎神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主位上的人。
二郎神一脸“那不是神君的命令吗,神君您是失忆了吗”的表情。
顺便递上了批文。
是的,当然是玄珀神君将护卫调走了。
“本君何时下过这种命令?”
玄商君大惊。
“走,去弱水!”
不去看还好,一看,神君就更气了!
连浮槎都不见了!
毕竟他还是挺中意那法宝的!
“神君?”
“二郎神,你速速派人寻回浮槎!”
“是!”二郎神领命而去。
剩下神君一人独自望水而叹。
莫非这天上有妖怪?
少典有琴大为不解。
不对……
不可能啊,天界守备森严,不可能有妖物能那么轻易地混进来的。
那批文上也的确是自己的笔迹。
那么……
难道是自己为了修炼十重金身,走火入魔了?!
此事直接导致,满头问号的玄商君后来又在玄境可劲儿割了好久。
————————
蓝光重聚,汇成了一个人影。
玄商君睁开眼,回望着玄境,很是惊讶。
另一个自己还在不远处入定呢。
最终,实现了夜昙“想要下界”愿望的少典有琴发现,自己竟是再次回到了一千年前的玄境。
这都什么事儿啊!!!
而且这次,为了在实现愿望后继续维持形态,他的法力是真的告罄了。
这意味着,他必须要好好地休养生息了。
“……”神君思索片刻,当即化身为蓝光,进入安放于案台的玄珀中。
自己大概就只能等待她的下一个愿望了吧?
玄珀之中,无春亦无秋,时间仿佛凝固一般。
会觉得冷清吗?
他心中有光,便也不觉得了。
那些孤单岁月于他,并不是不能忍耐的。
因为成百上千年,自己就是这样过来的。
孤寂是常态。
但……他觉得,夜昙一定会再许愿的。
现在,少典有琴唯一担心的是——
若她已经和未来的自己在一起了……
那她的愿望还能传到自己这里吗?
就在他纠结之际,发现玄珀已被人握在手中。
“咦?”外头的人似是在疑惑。
他别是发现自己了吧?
玄珀神君有些惊。
连带着他栖身的玄珀也蹦了起来,甚至闪着蓝光。
被玄境神君一把按住。
这是怎么了?
他低下头,检查了玄珀。
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在玄珀上加了一层印。
“……”
玄珀神君是真的很生气!
——————
昆仑。
“那个……虽然我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喔,但你快点救救他啊!”夜昙有些急,没什么听故事的心情。她蹲在地上,看着躺在那无知无觉的人,时不时地伸出手摸摸他脸,满脸焦急。
她真的怕没有情就这么嗝屁了。
“公主,你的愿望我都听到了,我会帮你救他的。”年轻的声音再度响起。
因为修成三重金身引发的星震,从本体上剥离出一个他。
他穿梭于时空中,为夜昙实现心愿。
最后一次,自己藏身于玄珀中,不想玄珀被加了封印。
直到那无底洞中,玄珀替夜昙挡了一击,其上的封印被震碎……他才得以有机会重见天日。
他……和另一个自己,他们之间虽有分歧,可都是同一颗星辰的化身,也都爱着同一个人。
其实,这世间万物,在某一程度上,都是恒星的孩子。
这也是他们愿意倾听人们愿望的原因之一。
他是徘徊于时间之流的星光回声与星辰投影。
虽然缥缈,却也自由。
自己到底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个问题已经有了答案。
也许,自己本就是为了此刻而存在的。
救他,也就是救自己。
他是脱落的光。
是这宇宙中的回声。
这十重金身的秘密,他也是花了很久才参悟。
那不仅是指能化出十个自己。
其意义在于分身。
就像英招这等沉渊魔头也能分身一般。
“十重金身”,可随意化身,并在不同的时空中共享意志。
他们皆是同一人。
“那你……真的不会死吗?”夜昙看了看站着的人,又低头看向床上之人。
他们俩,几乎是一模一样。
而且,他看上去比地上那个更年轻些。
这多少让她有点不忍心。
她不至于会天真地认为,救人是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的。
“公主,如果你说的‘死’,是凡人之‘死’的话”,那我是不会死的。”
他与此间的玄商君,不分彼此,亦可说是……互为彼此。
简而言之,只有时间的差异,和脱离本体时,法力容量的差异。
分身的存在,是因为本体是无法一直跨越时间壁垒的。
自己缘何能去往不同的时间……
他也并未参透。
这一切的缘由,也许都只是出于愿望。
但那究竟是他二人中,谁人的愿望,也不得而知了。
玄商君并不知道,有时候,时空会因为各种原因用力过猛而产生各种各样的漏洞。
“我们星辰一族的一生,算得上轰轰烈烈。生于星云,死于星云。”
“也可以说是生于归墟,死后又化为归墟。”
“什么意思啊?”
“我的意思是……如果是以一个人的身份的独立存在,则另当别论。”
从今往后,我究竟何时能够再见你一次呢?
你何时能记得还有一个我呢?
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只有他自己记得这一切。
真的很寂寞。
自己何尝不想能陪她穿越过忧伤的夜霞,携手跌宕的天涯?
可惜,错换的时空,只是给了他们短暂携手的机会。
但是……万物留痕。
没人能否认他们也曾携手,彼此牵挂。
此时此刻,玄商君深深地凝望着身穿紫衣的年轻姑娘。
回眸的深处,情思都驻扎于此。
“公主,即使我会消失,你也不必过于伤怀。天上星辰依旧会为你而闪烁。”
到底有什么东西,是能保证“你”永远是“你”的。
所谓的同一性,只能来自于连续的记忆。
虽然形体不能再以独立的形态保存,记忆却会留存下来。
“你是不是傻……”夜昙有些眼酸。
她其实……
“我……只是她的转世啦!”
“又如何?”
“为什么……决定这么做?”夜昙有些疑惑。
她只能以人的立场来理解他做的决定。
如果是她的话,她才不会管本尊的死活!
“因为,早在一千年以前,我就答应要为你实现愿望。”少典有琴向夜昙展露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他这颗星星注定是要为这朵花而闪烁。
“做神当一诺千金。”
当然也不止如此,但……这种时候,提“爱”,就太伤感了。
夜昙从来没有看到过“没有情”笑得那么灿烂过。
尽管他的确不止一次在自己面前贱兮兮地笑过。
但眼前之人,他的笑容中有独属于少年的意气风发。
“……”此时此刻,夜昙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说“谢谢”什么的,也太轻了。
良久之后,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是未来的夜昙,你是……过去的少典有琴。”
这个人大概也是孤独了很久,才来到这里。
“你一定等了很久吧?”
“只要能见到你,不论多久……都值得。”
“傻瓜……”夜昙一把抱住了身前那年轻的神。
“我们会再见面的……一定。”
他二人的命运,像是被绑了千丝万缕的红线。
纷纷扰扰。
注定了纠缠不清。
“夜昙,谢谢你。”
玄商君几乎是立刻就回抱住了她。
她的言辞中有感激,也有内疚;有纠结,也有释然。
只是,有一件事情,她可能没有意识到。
虽然帮她实现愿望的一直都是身为神君的自己。
但过去的离光夜昙,也是他千百年寂寞生涯里的光。
指引着自己不断前行。
穿过命途的灯塔,即使再遥远,终也抵达。
我们分享彼此见闻中蕴含的一切悟力与喜悦。
我给你我设法保全的我自己——不营字造句,不和梦交易,不被时间、欢乐或逆境触动的,完整的自己。
你给我关于你生命的诠释,关于你自己的理论,你的真实而惊人的存在。
一梦浮生,感慨良多。
再见已是无上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