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方蝉锦也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唰的一下撩起帘子冲方蝉衣喊:“小六,你快进来快进来。”
眼看着走不掉。
方蝉衣索性从善如流,大大方方和小丫鬟一起进到东耳房。
方府住房紧张,即便韶光院已经是除了老太太住的后罩房外最大的院子,也挤得慌。连方蝉锦这么十分受宠的,都只能委屈住厢房耳房。
方蝉衣进门时,方蝉锦正在收拾箱笼里的衣裳。
她一口气找出好几件冬天要用的大氅。
正一一举起来给一旁的小丫鬟看。
方蝉衣不禁好奇:“现在还秋天呢,你这么早翻出来大氅做什么?”
方蝉锦把手里的大氅塞到小丫鬟怀里,又从旁边抱了几件九成新的衣裳和大氅拉开给方蝉衣看。
“刚才和二姊姊说话,说是天马上要冷了,我就把这些衣裳都找出来给你看看。小六,你看看这些衣裳还有大氅什么的,我都只穿过一两次,也只下过两次水。你要是喜欢的话,就拿去穿。”
早上从正房出来,方蝉锦就追在方珩屁股后,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问了个清楚。
连她都被这事情的经过吓了一跳。
于是,她又急忙找到方蝉琪,结果被耳提面命,说家中除了方蝉曦,就她们两年纪最相近,要她多照顾方蝉锦。
“我们身量相近,这些衣服什么的,你拿去就可以穿,大氅也能改成曲裾穿。”
方蝉衣疑惑。
印象里,方蝉锦似乎没给过她这些。
难道,她也被唐氏和方珩传染了?
不然怎么突然这样。
好在方蝉衣并不排斥穿旧衣裳。
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她没有生母帮衬,就算拿到了一个月500钱的月钱,到了冬天也一样捉襟见肘。买一匹做大氅的料子,就没法再买皮货制冬衣,更买不来足够用一整个冬天的炭。反正,她没有原主那个勇气,只靠几件单衣硬抗过冬天。
这些她真的很需要。
方蝉衣畅畅快快的收了衣裳和大氅,这才拉着方蝉锦问起她想打听的事。
“珩阿兄说,你得了贵人的夸奖。”
方蝉衣瞪大眼睛。
整张脸上就写了两个字,就这!
作为当事人,她可太了解昨天事情的经过了。她不过遵循这时代的男女大防,老老实实给那两个世子让了个路,这都能被夸。
而且,就被人夸了一句两句,就彻底改变了她在这个家的处境?
简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难怪那么多人把女儿送进宫里当妃子,还有人写诗,提到杨贵妃时期,家家户户都以生女儿为荣。
原来很多古诗古词,写的根本不是浪漫主义,而是现实主义。
只是,这一次她是受益者。
至于以后的事,可以以后再说。
方蝉衣在方蝉锦房里吃了早饭,看她已经找好了一个毽子的材料,就一边做鸡毛毽子,一边听她将自己和哪些家的小女娘约着,要出去参加一场踢毽子比赛。
“就在下个月月初举办的螃蟹宴上,阿母也会去,到时候我和阿母说,让她也带你一起去。”
方蝉锦拿着方蝉衣扎好的毽子踢了两下。
惊喜的发现,这支鸡毛毽子不但踢起来比上一支脚感更好了,连每一次踢出去浮在空中的时间都长了,而且上面的每一片羽毛,颤抖浮动的方向和频次也都是一样的,能帮助她更简单的辨别毽子落下的时间和落点。
惹得她连连称奇,拉着方蝉衣的胳膊,一定要她再多做几个。
“你这个毽子扎的太好了。上次一起玩的时候,我踢过一脚安定侯家小娘子的毽子,她说那个毽子是宫里的主子送给她的,我觉得你扎的毽子,比那个毽子更好踢。”
方蝉锦说完,握着毽子又玩起来。
踢一下就惊叹的哎呀一声。
方蝉衣在旁边听的却心突突直跳:“阿姊慎言,宫里贵人们用的东西,都是天下最好的。哪怕是用来赏人的毽子,也一样。你可别一时玩的开心,说错了话。”
被提醒,方蝉锦也反应过来。
她急忙收起毽子,在自己脑袋上拍拍,又对着天拜了拜,嘴里念叨着童言无忌,请神佛保佑,要天子莫怪的话。
一通忙活完了,她才傻着眼问方蝉衣:“那我还能不能给她们送毽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