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从门口涌进来十来号手持棍棒长刀的打手,张弃见形式不妙,立刻破窗逃跑,边跑边骂:他爷爷的,姓龚的才是大王八!
甩开尾巴后,她逮住纪新了:“哥,我被追杀了。”
纪新一顿,抬头看看她来时的路:“谁?伤到了没?”
“龚云,他才是池子里最大的王八。”
“走,去县衙。”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就是纪新,在人家的地盘里也难翻身。
两人挟了明氏就往县衙狂奔,张弃当堂一跪,双手奉上纪新写的诉状,状告刘氏栽赃陷害小叔子,荼毒公公,瞒丧不报,必定有鬼,请求县令大人明察秋毫,还孔灼一个清白。
于是拿来了刘氏,刘氏面如死灰,身上还是披麻戴孝。
县令问:“堂下何人。”
张弃说是孔灼的义子,明氏作证,刘氏转头剜了张弃一眼,张弃只当没看到,继续陈情,又呈上证物,还提了卖毒药的老头。
老头全招了,还按纪新教的将当时的情形添油加醋一番,说什么刘氏贼眉鼠眼,眼神躲躲闪闪,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刘氏说:“放屁!我药个老鼠有什么好心虚的,一定是你这老不死的收人贿赂!”说着话,眼神不断地瞟向张弃。
县令问老头有没有收受贿赂,老头摇头:“青天可鉴,我虽家徒四壁,却也读过圣人训,收受钱财谋害性命的事情,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的。”
老头说要就落下几滴眼泪来,模样看着很是凄凉。
“你既不心虚,为何隐瞒我义父阿爹的丧事?”张弃说着,也要掉下眼泪来。
刘氏说不出来了,张弃却知道,老孔死得突然,许多家产都还是要靠他来主持的,而他死了,大儿子也死了,家产指定是留给小儿子,她想等孔灼的罪名被定下来,自己好顺理成章地继承家产,如果孔灼被保出来,她也可以趁老孔还‘活着’暗自接手家业,能抢多少是多少。
“大人明鉴,孔翁的死有蹊跷!”张弃并不认为老孔的死也是出自刘氏之手,大孙子没了,伤心欲绝缓不过来一命呜呼,这是说得过去的。
怎料刘氏沉默半晌,她破罐子破摔,都认了。老孔也是她毒死的。
“他父子俩,都是禽兽不如的东西!要拿我儿去献祭,我不肯,孔烁那个贱人就给我儿喝符水,活活把他毒病了,病了好一阵儿,连死都不是好死!”
张弃直了直腰板,心想正事儿来了。
县令扶额,他不继续审了,说刘氏是疯妇,当堂缉拿归案,孔灼是被污蔑的,无罪释放。
张弃同纪新对望一眼,这就完事儿了?
她可不想就这么结束,说不定龚云就在外头等着呢,她出去不就是送死吗?于是再骂:“什么献祭?你就是胡扯!这毒妇分明是贪图孔家财产,你这是谋财害命!拿儿子当诱饵!谋杀亲夫!谋杀公公!大人明鉴,判她!判她枭首!”
“你当真是疯狗,胡乱攀咬,我图他家财产?这么多年我给他当牛做马没有一句怨言,你现在说我贪图家产了?”
“那你说啊,什么神仙还要拿小儿去献祭?你才是胡扯!真是为了脱罪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你这个小畜牲!我要是有半句虚言,我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空口无凭,证据呢?”张弃幽幽地说。
“肃静!”县令一拍惊堂木,他仍是想和稀泥,刘氏哪里肯就这样被污蔑,直接说出了城郊宅子的事情。
门口一群百姓探头探脑呢,他只好一咬牙,让人去探了。
张弃松了一口气,今天这个案子不结,她就要赖在衙门里了。
她没料到,龚云,杀上衙门来了。
这老贼还不用下跪,县令差人给他的座椅加了软垫,他不坐,显然十分生气,他要告张弃杀了陈伯山。
人证有,十一个老头呢,张弃默声,眼前显然官商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