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程娉婷下令,“打死了也无妨!”
仆妇得了小姐的命令,应了声,下手更狠了。
“不,求小姐高抬贵手,绕了他一命,我给小姐你磕头了。”乌三娘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可是头磕破了,也不见程娉婷有松口的意思。
再看杜材已经只有进,没有出的气了。
她心中的秤暂时倒向了杜材,“小姐,你不能打死他,你若打死了他,上天是要降下天罚的——”
她话还没说完,便遭了程娉婷一脚,踹在心窝子上,半天没有缓过气来。
轰隆一声,只听得头顶黑沉的天空传来一声闷雷响,随即刮了了狂风,一切似乎在映衬着乌三娘的话。
程娉婷看了看乌三娘,又看了看倒在地上没动静的杜材,内心终是动摇了。
她挥手让一众人皆退下,只留了她,乌三娘和杜材三人。
“你究竟想说什么?”程娉婷攥紧了拳头,目光紧盯着乌三娘。
乌三娘已经没了法子,纵然她想瞒一辈子,也不得不说出真相。
“囡囡,我是你的亲娘啊,”乌三娘泪如雨下,“杜材是你的亲爹,你怎能伤他性命?”
“凭你说什么,本小姐就信?”
乌三娘将如何与夫人同时生产,又趁着夫人昏睡过去,将孩子偷换之事仔细说来。
“孩子,请你体谅体谅为娘的一片苦心,”乌三娘声泪俱下道:“我知道你爹不成器,怕你受苦,这才将你与真正的小姐换了,只盼你过得好,不要像爹娘一样受尽苦难。如今,你马上就要嫁入东宫,成为太子妃,娘绝对不成为你的累赘。若非今日之事,我也不会将此事说出来。”
“在娘的心里,只要你好,娘就心满意足了。”
程娉婷思绪飞转,将从小到大发生的事串联起来,难怪,难怪乌三娘待自己比阿却好,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难怪她如此无用,学什么都不会,因为有这么一对庸才父母。而阿却学什么都快,甚至学了武功,进了军营,立了军功,得了爹爹的夸赞。
难怪,每当她看到阿却和娘,还有爹站在一起说话时,她觉得他们才是一家人,而自己是外人。
难怪,她每次看到阿却都不喜欢,总想找她的麻烦。
原来是自己占了她的位置,她们天生就是死敌。
“你最好知道分寸。”程娉婷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说:“此事若捅了出去,对你们俩难道是什么好事吗?不仅我爹,程国公不会放过你们,甚至连当今皇上也不会放过你们,你们这是欺君,死也便宜了你们,到时候生不如死,才是你们该怕的。”
“不会的,不会的,”乌三娘连连摇头,“囡囡,你是娘的孩子,娘怎么会害你?便是打死娘,娘也不会将此事说出去。”
程娉婷厌烦地皱了眉头,“那他是怎么回事?”
“你爹他是昏了头,他欠了赌坊两千两银子,若不能及时还上,要被赌坊的人砍去一只手,他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
程娉婷听罢,脸上顿时露出嫌恶之色,她怎么会有这种亲生父亲?她的父亲应当是像程国公那样的英雄人物才是。
偏偏生自己的是杜材,而不是程达。
程娉婷有种深深的无力感,她道:“银子我会拿给你们,但是我有言在先,你们必须守口如瓶,否则,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丝好处。”
什么为了她这个女儿好,不就是想凭借她捞好处,过人上人的生活吗?
说的倒是冠冕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