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这还是小竹第一次给他们寄信,结果抽出来竹片的同时,掉出来二十来块金币...
等他再细一看,好吧,原来是让他帮忙找东西。
外形柔软洁白,呈絮状,包裹在硬壳中?
蒙毅仔细回想自己是否曾见过类似这叫做“棉花”的东西?
如果小竹说的是真的,那此物甚好!仅是制衣取暖这一项就足够诱引他去寻。
思前想后,蒙毅还是没有任何头绪,压根不记得自己是否曾见过此物,干脆又去了隔壁。
鲁婶在熬新酱,手头没停,她听完蒙毅的话认真思索片刻,不是很确定道:“前年去九原郡赶那大集,好似有那么一遭见过,不过买的人着实不多,价比那肉要高出许多哩!听人说啊,冬日里要是把它缝到寻常衣裳里头,比那皮袄还要暖和哟。”
蒙毅一听,立马接话道:“婶儿,这大集多久一次?这两日还有吗?”
“呃...有倒是有,怎么?你要去?这可不成,这两天外头乱得很,不是说跟着你的那两个小兄弟都被调去帮忙了吗?你可不能乱跑,蒙将军特意嘱咐我看着你,你要是出什么...呸呸呸,瞧我这嘴,你可得听话些,蒙将军肩负重任,瞧这段时间瘦的,还有王将军...位也是,忙得都没回来,你可得...”
见鲁婶为了劝他不要出门,急赤白脸的样子,他赶忙保证道:“我知晓,婶儿。”
话是这么说,他琢磨着要不要晚些时候去县衙里一趟,小竹难得请他帮忙,他可得给人把事情办妥了...
鲁婶有儿子,一眼就瞧出眼前的小子脑袋在想什么,干脆道:“这样吧,我寻人去看看,你可别给我再生事了。”
蒙毅挠头笑,嘴咧得大了,本就干燥破皮的嘴角直接撕裂了。
“嘶——”地一声,他摩挲着将怀里的金币数好五个交由鲁婶,解释道:“此物是他人所要,您看着安排采买就好。”
鲁婶活这么大年纪,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见到金子,惊得差点打翻手上装酱的陶罐,诧异道:“何人如此...如此...慷慨。”
鲁婶其实是想表达这人太不会持家,这五枚金子别说买那叫棉花,就算把那大集上所有的东西包下来,都绰绰有余了!
可惜,她不知后世专门造了“人傻钱多”、“凯子”等词汇形容这类挥金如土买无用东西或是价值明显不对等的人。
蒙毅庆幸自己没把怀里27枚金币都拿出来,本来他也是担心这么多钱全给出去似乎不太合适,万一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到时候他哪里来的钱贴补?
此时,他只能乖顺听教,等鲁婶说得差不多的时候,见缝插针催促对方尽快找人去寻那棉花。
......
远在咸阳的秦竹还不知道,她人都还没去到边疆发展棉花事业,那儿已经开始有了她的传说。
是的,棉花事业。
接连熬了几大宿,别说复杂的造纸工艺,秦竹就连徽墨是如何制作都背下来了,就是还没来得及去找城中墨家。
而书上也说了,除了边疆以北有岭南以南竟然也可以种植棉花,她做了两手准备,若蒙毅那边无法提供棉花,她可能要动用之前巴清给她的信物了——无论是朝会上,还是里巷女眷茶余饭后,巴寡妇清这个名号她时常听到,那是这个时代真正的女强人,产业遍布秦土,听说还有千人商队专门负责为她天南地北办事。
这种人物她不好好结交借用其资源,那她就是个大傻子。
【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去】
这古代生活她算是体验够了,短短三个月不到,她好像把这辈子没吃过的苦都吃了...现在只想回到自己的房子吹空调连WiFi吃西瓜。
【连西瓜都没有!】
溪冬在一旁准备糕点。
自从秦竹被陛下要求闭门思过后,院中简直大变样,要不是那边添置个什么,就是这里换了布置,为此,秦竹经常让食肆直接送饭菜过来。
比方这暄软的糕点,就是食肆那边的人专门送来给他们东家享用的。
秦竹还在掰着手指算自己还有多少天能解封出门,嗅到那灶台处逸散出来的甜香,连忙起身走过去。
她快要饿死了,各式豆腐都吃腻了,更不用提那千篇一律的豆饭汤饼!
直接拿手捏过重新蒸过的甜糕丢进嘴里,秦竹拦腰抱住溪冬的腰,讨俏道:“冬冬~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啪嗒”一声,子桑二修整鸡圈的锤子打偏一寸,碎了一块木材。
秦竹循声看去,见从鱼塘至花圃,一切都是井井有条的模样,又道:“好好整啊,这可是关乎咱们冬日能否吃好的大事!”
子桑二虽不解,记忆中他似乎从未见过秦幕僚有吃不好的时候,但还是顺从地点头,目光再次专注看向刚从猪圈兔笼拆下来的木条。
猪仔太多,兔粪多了也臭烘烘的,一大早,他就照秦幕僚所言,唤人将豚和兔尽数送往郊外溪家,又仔细同溪父说明沤肥之法,留下照料豚、兔的工钱,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清扫拆除这圈栏,改为鸡笼。
秦幕僚说了,每日食鸡子可强身健体,他征得同意,用自己的钱又多买了两只鸡养在院中。
一个给小五,一个给溪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