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这次画得甚好!”溪冬肯定道。
比起之前糊成面团的勾边,这卷竹简上的看上去鲜明精简不少。
秦竹:......
这要让她怎么解释?说这竹简其实是公子高画的?昨日她费心与长公主攀讲,这厮竟然就寥寥几笔将她自己都要对照临摹的图解整个画了出来,甚至比她悉心描绘数遍的成果还要好上百倍!
就连细节处还放大改良了...
【该死的天赋党!】
......
农用灌溉系统的图解既然已经出来了,秦竹将她口述、子桑二抄录的文字版一并交由溪冬,让她带回去给溪父看看能否实现以及报个预算。
毛笔丢开,黑墨在羊毛毡上洇开一圈。
【阉猪?可;造纸?不可;对了,得搞个地窖!】
“啪”地一声,秦竹双手合十。
她还差点忘了,得整个地窖囤储粮食。
“咱们家坏掉的肉都丢了吧?”
“......丢了。”溪冬答得有些心虚。
秦竹以前是吃坏过肚子得过肠胃炎的,见状赶忙追问:“真丢了?坏掉的肉不能吃的,会腹痛的。”
虽然着急,但她语气还算平和。
溪冬眼睫忽闪,还是说了实话:“我丢到城外去了,或许被人拾去也说不准。”
她知道小竹的意思,天热肉放不住她懂的,但臭肉也不是人人都能吃的,她不能对小竹阳奉阴违,但也舍不得那块肉,拿回家不妥当,她干脆就丢到城外去,那里住了许多连粟都吃不上的可怜人。
秦竹出城不算多,也不少,自然知道溪冬可能把肉施给那城墙外的穷苦人,也没再说什么。
只是又强调一句:“别人我不管,咱们是不吃的 ,缺钱就与我说,不要伤了自个儿的身体。”
“诺——”溪冬笑着应声。
说到这,秦竹干脆一并拖嘱:“对了,找个时间,带两头豚回来,就那种小的,不要彘,千万不要大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秦竹出巡回来就把彘送走,现在又要重新养,溪冬还是遵从点头道:“诺——”
回头望了眼窗户那头的子桑二,秦竹同情了他足足五秒。
【也不知道他敢不敢阉猪?】
夕食是鱼片大酱汤,秦竹不喜欢酱料,但溪冬从家拿来的这罐她觉得滋味不比番茄差,一个甜一个咸,各有风味。
想到番茄,她又摸了摸下巴。
其他三人早就习惯她时不时出神的习惯,没有多说话,只是贴心地将未动的鱼汤又盛了一碗放在秦竹碗前。
【丝绸之路带回来什么来着?葡萄?核桃?石榴?黄豆?对了,大蒜!】
想到蒜香味的小龙虾,秦竹哈喇子都要流下来了,面前的鱼汤都有些没滋没味了。
【呜——我也太惨了——】
为自己掬上一把同情泪,秦竹瞬间想到远在戍边的蒙毅,半晌,嘴角微扬,决定明日请蒙母过来坐坐,看看能不能让她帮忙给蒙毅的家信里带几句话。
【对了!还有棉花!】
秦竹真是受够了现在用绢布上茅厕,什么家庭啊,每次都要扯好几块!
她每次看到茅厕那外头晾晒浸泡的厕筹都想发疯,劝了溪冬好几次和她一块儿用绢布,结果嘛——意料之中。
百钱一匹的绢布,最多只能裁剪不到40块的“卫生纸”,烧钱不说,这要是传出去,她都有点担心惹众怒!
坐得太久,秦竹起身活动。
走至花圃边,那一窝兔子被几根木条圈在一起,有只巴掌大的小兔期期艾艾地独自吃菜叶,秦竹想了想,小心伸手将兔子掐着脖子拎出来。
这一拎不得了,一个“兔子蹬鹰”的飞跃照着秦竹脸就过来了...
“啊!”秦竹躲不及,往后跌坐在地。
溪冬和子桑二被惊呼和那屁股墩吓得一激灵,没等他俩冲过来,树影婆娑,从天而降一个束发劲腰女子,径直俯身朝捂脸的秦竹探手。
秦竹只觉得面前有一团黑影,以为是溪冬,当下愈发委屈。
疼倒是还好,只要是太丢人了。
【呜——被一只兔子踢了,还是脸!我也太丢人了吧!】
“小竹——没事吧?”隔壁王家的洛氏正好在院角盯着药膳的火候,听见那一声叫,犹豫一瞬,抬头扬声问道。
秦竹一秒没犹豫,抬头大声应道:“无碍——”
揉着颧骨她想要立刻爬起身,仰头间,一个从下颌线、鼻孔、眉眼完美精致似人形手办的黑衣侠女凭空出现在她面前。
秦竹:......女侠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