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太感情用事。”
玛琭一愣,不禁回忆起从历史事件中剥丝抽茧出来的康熙皇帝形象。
他多疑狠辣、醉心权欲……千种不行万般不是,但他对自己的孩子还是保留了一点温情。
虽然因为他的权术平衡弄出了著名的九龙夺嫡,但直至最后他也没有杀过一个儿子。
甚至在他们被圈禁的时候时时注意他们的衣食起居。
足以见得他是个舐犊之情颇浓的父亲。
玛琭嘴巴动了动,正想说些什么来宽慰他一番。
可康熙对她的性情了如指掌,她嘴巴一动他就知道她想要干什么,他下一瞬就伸出食指轻轻落在了她的唇上,堵住了她想吐出来的话语。
他摇了摇头:“你听朕说,朕现下不需安慰。”
玛琭顺从地闭上了嘴,眼神对上他的,乖巧地充当起倾听者的角色。
康熙将手从她唇上移开后,见她这样,干脆手上用力,将她整个人一转,侧坐在他的大腿上,手臂揽住她的纤腰,整个人往后靠在了软枕上。
继续道:“朕明白,大格格是如今的朕必须付出的代价,这是朕的无能。只有执掌更多的权柄,朕才能在权衡利弊中护住朕想要护住的人。
我可以,也必须忍耐。不就是忍吗,我登基以来忍的东西也够多了。”
康熙自嘲道,“有些时候我自己都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做的是真窝囊。大格格是朕付出的第一个重大代价,也希望是最后一个。”
……
两人间沉默了许久,都不知在想些什么。可气氛却不尴尬,反而有一股无声的默契在两人之间流转。
“那钮祜禄格格怎么办?”玛琭靠在他的心口位置,突然低声问道。
“她?”康熙挑了挑眉,没想到她怎么会突然想起问这个问题。
“钮祜禄格格既然是被冤枉的,以后即使不能澄清,会用其他什么东西补偿一下她吗?”
“补偿……”康熙失笑,感叹于怀中人的心慈手软,“玛琭,世界不是非黑即白,错了受惩罚对了的奖励的。有的,是输赢。
她输了,那便承担输的后果,看在她无辜的份儿上,朕已然留了情面,给她的判决是冒犯圣颜而非残害皇嗣。钮祜禄氏在被她阿玛送进宫来时就该有觉悟了。
她阿玛尚且不心疼,你我又有什么好怜悯的?”
玛琭不知道自己在康熙心里的评价已经变成了心慈手软,她想起之前在储秀宫见到的钮祜禄氏,似乎才十岁左右的年纪,脸上却满满都是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成熟。也许是她过于幼小的年纪遭遇这些,才让她生出了恻隐之心。
“毕竟还是个小姑娘……我让人关注一下她的衣食,至少别挨饿受冻可以吗?”
宫里人的捧高踩低简直不要太常见。钮祜禄氏经此一劫,若无人关照,被搓磨简直就是可以预料的事情。
康熙无奈于她的心软,笑叹了口气道:“成,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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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自登基起就一直致力于在朝堂中培养自己人,水磨工夫下已有些成效。唯一可惜的是,其中大多数都是五品以下的官员,占据高位者寥寥无几。
有些意外的是,这天遏必隆竟上了一道荐折。
荐的是康熙一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