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宗平同宁芫皆是一愣。
蒋宗平先反应过来,站直身子,躬身道,“江阳公主。”
宁芫才反应过来,原来是那位公主。
她跟在蒋宗平身后,也鞠了一躬。
江阳公主温声笑道:“快快免礼,哪里就这么多讲究。”
江阳公主声音娇柔,面色温润,看人之时,时常将下巴微微收进去,似是非常容易害羞一般。
宁芫心中惊奇,江阳公主约摸四十多岁了,怎的神态还像个小姑娘一般。
高凤成安顿江阳公主坐下。
蒋宗平吩咐下人拿了精致的小点心和茶点来,摆在桌面上。
江阳公主取了一小块点心,放在手心里,小口小口的吃,吃一口点心配一口普洱茶,一板一眼的,像个小兔子。
宁芫看的更为惊奇,心想,这江阳公主,竟是这般性格么……怪不得驸马在外建别院,养外室,都相安无事。
茶点吃罢,江阳公主将杯底茶又喝了一口,捏起帕子擦了擦嘴角,小声同一旁的高凤成道:“点心好吃。”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茶也好喝。”
高凤成笑着为她又添了茶,“好喝公主便多喝些。”
江阳公主双手捧着茶杯,点了点头。
蒋宗平看着江阳神态,眼神撇向高凤成。
高凤成却不看他,只看着江阳公主道,“先前公主所言,是否属实?”
江阳脸微红,“自是属实。”
便听高凤成看向屋中众人,道:“江阳公主听闻蜀地封城,又体恤我们封闭此地多时,准备同圣上写信。”
蒋宗平挑挑眉,看向宁芫,宁芫也看了眼蒋宗平。
便见江阳点了点头,“蜀地瘟疫多时未好,耗费太多人力物力,也死了好多百姓。”
说到此处,她面色沉痛,“诸位从上京远道而来,为此地尽心尽力,本宫这些日子,早早便看在眼里,心中五味杂陈。”
不待众人自谦,便听江阳道,“如今瘟疫有了解药,有所缓解,本宫不解为何京中为何还未来消息,想必是圣上公务繁忙……”
蒋宗平同宁芫又对视一眼。
宁芫看这江阳公主,心中觉得她倒是单纯。
京中李奉宁对她恨意滔天,欲将其锁死在这蜀中之地,却见江阳倒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般,毫无所觉。
“本宫年幼时,曾在京中长大,”说到此处,江阳眼中有一丝怀念,“只是本宫许久未进京了。前些年圣上还寄过一封信,想让本宫去京中游玩几日,只是当时驸马身子不爽,本宫忙于照料,腾不开身。”
见江阳如此毫无顾忌提到驸马,宁芫心中又是一惊。
难道江阳公主还不知晓驸马外室一事?不然为何如今提起驸马,还是一副二人恩爱之态?
宁芫看蒋宗平一眼,却见蒋宗平眨眨眼,朝她笑了一下。
宁芫不知其何意。
便听江阳又道,“如今各位被封在此地,本宫心中难免难受,本宫想起前年圣上邀约,不妨本宫上书圣上,与各位同行上京。”
蒋宗平又笑了一声,面上倒是真心实意。
他躬身感谢道,“公主心系百姓,爱护下属,真是仁心一片。有公主同行,我们自是感激不尽。”
江阳公主脸庞微红,似是对蒋宗平方才的夸赞不好意思。
她着人将纸笔拿上来,自己站在桌前,一手簪花小楷写了满页纸,然后盖上自己私印,将信交与蒋宗平,“还请小侯爷将此信送至上京。”
蒋宗平两手接过信封,点了点头。
江阳公主便又有些小姑娘般的娇羞,她垂下眼,低低朝着蒋宗平与高凤成道了声谢,便要打道回府。
高凤成留客,“县衙虽简陋,厨子做饭味道却也还行,江阳公主若是不嫌弃,可让我们尽一尽地主之谊。”
江阳公主听闻,面色认真摇了摇头,“本宫自是不嫌弃,同诸位一起用饭,本宫甚是喜悦,只是……”
江阳面色犹疑,“驸马今日心情不佳,整日只食了些清粥,本宫心中担忧……”说罢,她面上浮起一丝忧色。
高凤成看她属实为难,便也不再客气。
他同蒋宗平几人,亲自将江阳公主送至县衙门前马车上。
看着马车远去,宁芫才问出心中那个一直想文的问题:“我们的书信不是一送到上京,便会被人拦截么?江阳公主的信被拦截了怎么办?”
蒋宗平同高凤成对视一眼,高凤成抿嘴一笑,蒋宗平直接笑出声。
他略带好笑的看着宁芫,“阿宁,你为何会觉得江阳公主的信,送不出去?”
宁芫一滞。
她也说不上……
难道是因为,她觉得江阳公主此人,性子太过温和?而李奉宁嚣张跋扈惯了,江阳自然不是其对手。
高凤成似是知晓宁芫心中所想,倒是轻笑了一声。
蒋宗平看着宁芫,摸了摸她脑袋,轻笑道:“女官大人,之后还是要多多成长呀!”
宁芫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