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芫不知道这两件事有何关联。
又听裴洹道:“还是若是我也染上了瘟疫,你才会心疼我。”
宁芫听了,顿时一愣。
她看着裴洹,想打开他的脑子仔细看看他到底如何想的。
便听裴洹道,“蒋宗平便不是如此才惹你心疼么……”
宁芫一脸无语,“你的意思是你这会想和蒋宗平一起躺床上?”
裴洹摇摇头,嘴唇抿紧了。
宁芫突然仔细的盯着裴洹,那眼神专注却又认真。
裴洹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他微微张开了嘴巴,“阿宁……你……”
便见宁芫眼疾手快,将绕在裴洹脖颈上方树枝的一条毒舌,狠狠掐在虎口中。
裴洹看到那条五彩花蛇,此时在宁芫手中,还吐着鲜红的信子,心不由也是一跳。
他上前一步,便要将那条蛇捏到自己手里。
“你做什么?!”裴洹的动作吓宁芫一跳。
裴洹有些无辜,“我怕它伤到你……我拿着罢。”
宁芫简直有些无语。
她看着裴洹面上明明有些惧怕,却还是哆嗦着手,颤颤的想从她手中将蛇接过去,不由便有些叹气。
“无事,我拿着罢,晚上回去给月月看看,万一她有用处。”
裴洹听闻,点了点头。
二人趁着日头余光准备下山,却听裴洹突然叫了一声。
宁芫回过头,便见裴洹脸色瞬间惨白。
“你怎么了?”宁芫看向他。
裴洹皱了眉,“我似是被蛇咬了。”
宁芫一惊。
她匆忙上前一步,拉着裴洹胳膊,将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在脚踝上,我有些痛……”裴洹说话都有些磕巴了。
宁芫飞快蹲下身,拉起裴洹裤脚,果然在他左脚踝处,发现一个蛇咬的伤口。
顿了顿,宁芫将手中毒蛇靠树甩了两下,毒蛇顿时摔晕过去。
她将尸体塞到布袋之中。
原本她想将蛇活着拿给莫月月,只因她曾经听过,活蛇入药药效更强,如今却没办法了。
裴洹此时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他眼前一黑又一黑,身子晃晃荡荡感觉站不稳,勉强扶着树干,也觉得自己快要栽到下去。
宁芫看着裴洹神态,想了想,钻到裴洹胳膊下,将裴洹整个人撑了起来。
裴洹虽然清瘦,却也是个男人。
宁芫踉踉跄跄扶着他到一片空旷之地,背靠一棵大树坐下,不觉喘了两口气。
裴洹半闭着眼睛,呼吸急促。
宁芫扒开裴洹裤脚,那小块伤口已然乌黑。
宁芫知晓,若是再不将毒液吸出来,那毒会随着血液越来越深。
不再多想,宁芫躬身,一手将裴洹腿抬起,嘴靠了上去。
裴洹半眯着眼,看着眼前女子一口一口将毒血吸出来,又吐到地上。
他不觉抬起手,轻轻摸了摸宁芫发丝。
虽是冬日,二人一直在行走,从未停歇,此时宁芫额头上已经浸出一丝薄薄的汗,她的发丝被汗水浸湿,汗哒哒的垂在额头。
裴洹将那发丝往她耳朵两侧拨了拨。
宁芫莫名,抬起头看裴洹。
此时裴洹眼神已经清明许多,宁芫吐了两口唾沫,又抬起袖子擦了擦嘴。
“你感觉怎样?可以下山么?”宁芫看着天色,已经快天黑了。
天黑后,丛林处处是危险。
裴洹似是在愣神,没听到宁芫方才说了什么,问,“什么?”
宁芫有些无奈,“我是问你的身体可否支撑你下山?”
裴洹点点头,他扶着树干,勉强站起身子。
宁芫扶着他一侧胳膊,二人互相支撑着,往蜀地县衙处走去。
“阿宁……”
“嗯?”
“你想嫁怎样的人?”
“莫要说话了,保存精力。”
“阿宁……”
“又如何了?”
“我想同我爹说,娶你。”
宁芫握着裴洹胳膊的手,霎时间顿住。
“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裴洹的声音似是有些急迫,“我每年有上头发的俸禄,名下还有一些地产,商铺。”
“我爹那边你放心,这次我一定会说服他。”
宁芫:……
你说服什么?
我放心什么?
裴洹见宁芫半晌不说话,嗫嚅道:“你是否担心奉宁公主那边……?”
他解释道:“我会请求父亲去向圣上退婚。”
宁芫听的想笑。
她有时候都在想,裴相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竟将裴洹培养成这样。
天子赐的婚,说退便能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