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着眼,正想看看他是否将私章放在床头亦或者床尾,便看见蒋宗平大睁着一双凤眼,有些羞涩般看着她。
“你好了?”宁芫看着他,冷不丁受到一丝惊吓。
尤其方才她将蒋宗平胸口摸了个遍,更是摸到了他的……此时便很有些心虚。
“这会感觉稍微舒适了一点……”蒋宗平强打起精神坐起身子,虚虚半靠在墙壁上。
这几日,他瘦削的狠了。
原本雄健的肌肉也萎缩了一些,此时薄薄一层掩在皮下。
他的皮肤也因为多日未见阳光,变得惨白,甚至带些青青的灰。
蒋宗平垂着眼,半抬起眼梢瞄她。
原本他便生着一副丹凤眼,如今这样看着宁芫,倒是颇有风情。
原本宁芫在蒋宗平怀中摸的起劲,这会看蒋宗平醒了,正斜眼睨她,更为心虚,也不知道蒋宗平什么时候醒的。
她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咳,你这会可需要些什么?我着人送来。”
蒋宗平摇摇头,只一个劲儿看她。
宁芫被看得很有些不好意思,嗫嚅道:“高凤成那边似乎没有进展……”
蒋宗平原本还沉浸在宁芫夜半三更,趁人不被,来他屋中对他上下其手这件事中,此时听宁芫如此说,也逐渐正经了起来。
他微微坐直了身子。
便听宁芫道:“你是否还记得?彼时在围猎场,皇上应过你一个愿望……”
说到此处,蒋宗平便也记了起来。
只是此时,他看着宁芫,轻笑道:“阿宁。”
宁芫有些莫名。
“你可知晓,此愿望,我转赠给了一位故人。”
宁芫看向墙角,她知道蒋宗平想说些什么。
原先蒋宗平见她之时,她不是如何都不愿承认自己身份么?如今却主动提起这个愿望……
蒋宗平看她不愿提起此时,贴心将这事一笔带过,只道:“我知晓你不愿暴漏自己身份,可若是我将此愿望同圣上提了,圣上必然会问当初那个宁芫。”
宁芫自是知道这一层,是以她也沉默了下来。
便听蒋宗平苦笑道:“若说如今高宁便是当时围猎场那个丫鬟宁芫,想必一个欺君之罪,你是逃都逃不掉的。更遑论你以高宁的身份,考了当朝女官,这更是罪重之罪。”
宁芫面上一片死寂,“那又该如何?就该我们一行人在此处等死么?”
蒋宗平看宁芫面色惨白,目光清澈,却一股绝望情谊,心中骤然升起一丝不忍。
“不若这件事,我替你平了罢。”蒋宗平虚虚一笑,终是不忍心看到宁芫方才表情。
“你替我平?”宁芫笑了,“你如何替我平?蒋小侯爷的欺君,便不入刑么?”
蒋宗平也笑了声,“此事你便不用管了,小爷我自有办法。”
说罢,蒋宗平突然看向宁芫,问:“为何这几日,日日来看我?”
宁芫一愣。
蒋宗平却将宁芫此时的怔愣,以为是女孩子家的羞涩。
想了想,他便也低头,低低的笑了一声。
也是,这种话,怎么好问女孩子。
尤其方才,宁芫更是在自己胸口……
想到此处,蒋宗平面色又是一红,他轻咳一声,道:“小爷虽染上了疫症,却因小爷我身体底子不错,是以还不至于到不治而亡的地步……你也不用……”
蒋宗平原先想说,你也不用如此着急想同我亲热,说到此处,自己竟然有些害羞,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他抿了抿唇,“反正,你的心意小爷自是知晓。”
宁芫都听懵了,什么心意,知晓什么?
看蒋宗平这样子,莫不是以为自己对他有所企图罢?
宁芫心中一阵恶寒。
她飞快的摆摆手,道:“蒋小侯爷,此事不是你所想的那样。”
只是她却也不好直说,自己此番过来,只不过是为了偷他的私章。
这事要是被蒋宗平知道了,还能了得?
只能连番解释,此事是个天大的误会,却也不好说,具体是怎样一个误会法。
蒋宗平看宁芫这样儿,便只红着脸红着脖子看着她,轻声的道:“阿宁,你莫要着急,慢慢的说,小爷都明白的……”
宁芫简直要无奈了。
你明白?不,你真的不明白……
此时蒋宗平又想起自己身染瘟疫之事,不禁皱了眉。
“小爷知晓你是担心我,只是你这样,也过于危险了一些。”蒋宗平如此说着,语气中带着一色责怪,却又带着很多的甜蜜,于是也不忍心再说宁芫,只道:“不许你下次再来看我了,阿宁你放心,小爷我一定好好吃饭,好好照顾自己,早日等到药材送到蜀地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