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理解為，你們放棄抵抗，正式投降了嗎？”猿飛蒜山慢吞吞地問道。

鏡長歎一聲，不甘不願地遞出三塊令牌，蒜山從他淡然又疲憊至極的漆黑目光中，讀出了什麼而放寬了心。

猿飛家的少年鬆了口氣，腦袋微微一低，一手拿著金剛棒，抬手接過。

風從後方吹來，厚厚的雲層被吹開了一條縫，日光灑在鏡的臉上，猿飛蒜山從被風揚起的髮絲之間看到鏡眼中點點的陽光，似乎帶了點陰冷與距離。

嘭的一聲，顯眼的火光在半空中突然炸開，猿飛蒜山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令牌和金剛棒都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強制脫手，下一瞬間就和宇智波鏡就被突然出現的千手扉間一手一個腦袋按在地上吃土，渾身濕透。

“為何決定在令牌上貼起爆符？”千手扉間森冷的語調，讓蒜山下意識起了個寒顫，反問到：“您說什麼？”

扉間並不理睬蒜山，只是用猩紅的眼眸看向另一側，克制自己不禁散發的威壓。

卷髮小少年的半顆腦袋仍被按在土裡，面容冷若冰霜，眼神透著血性，氣質更是孤寂，他淡淡地啟口： “他不能逼我放棄。除了扉間大人，沒有人能逼我放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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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逼我放棄。除了扉間大人，沒有人能逼我放棄的。

就是這句話。

二十五歲的秋道取風回憶著十六年前的童年演習，不可思議地想起了鏡少年時說的話，突然罷了手，就愣愣地站在原地。

鏡看著摯友，也消手罷鬥，解開須佐能乎，唇角輕輕地扯出一抹微笑。

“所以.....你.....猿飛......那個謠言.......”取風喉嚨動了動，最後在結結巴巴地顫聲開了口，甚至說不上一句完整的話語。

“噓。”鏡受傷而疲憊至極地緩緩把右手食指放在唇邊。

“我明白了。”取風雖然善良，但是不笨，回憶起自家代理家主秋道丸東蒼白無力、諱莫如深的神情，洞悉了一切緣由。

原來，鏡一直沒有變。

在取風的記憶中，鏡一直是比任何人都熱愛村子，並且會採取行動的優秀忍者。他對於自己所認定的東西總是堅持到死，不惜一切都要達成的。儘管有時候身處劣勢，儘管有時候知道結果慘澹，哪怕最終落在一個無解的死局裡，就算要生命來換，他也一定會捨棄未來所有可能，去成就這場註定孤獨的榮耀和救贖。

事實上，每一個宇智波都是如此。他們站在時光的交界口，腳下是萬丈深淵，背後是繁華通途，但卻從不會回頭看著來路。常常寧肯跌得粉身碎骨，也不願後退哪怕那樣微小的一步。

年輕的秋道家主心下又是痛惜，又是憤怒，當即大步邁出，左手一劃，右手呼的一掌，便向鏡擊去。

“啪！”地一聲，男人厚實的手掌重重拍在鏡毫無防備的後背。

“我明白了，兄弟。無論選擇哪條路，都不要忘記有我在。”取風話說得言簡意賅而含蓄，但是，同為一流的忍者，只要交手過一次，就能讀懂對方的內心。

“嗯。”鏡總算收起了蒼白無力的苦笑，簡單答了聲。

又出現了，鏡那像是閃耀的烈火和燃盡的死灰一樣的眼神，既凜冽又灰暗。

“我能遇到你真是太好了。”取風感到自己的眼底有一陣熟悉而陌生熱流。那是眼淚嗎？他太久沒流淚了。

“…………”

“之後就拜託你了。”

這是好友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