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低頭

鐵之國的兩位領袖初抵渦之國，時值北風強勁的時節，午後裡花崗岩老屋外的烏桕樹隨風搖盪，發出窸窣聒噪的碎語，連帶著木製窗櫺也跟著不停撼動。

當蘆名、典子、瓦間、扉間和水門五位六道仙人的後裔坐定後，端來茶水的漩渦江那也被譴走了。

"波風先生，既然二哥肯透漏您來自未來，自是默許您洩露天機，那請告訴我們，木葉的第三代火影是誰？"

長久注視水門後，瓦間沉靜地首先開口道，千手既然解散了，木葉仍然在明爭暗鬥，現在就要看是猿飛還是宇智波奪得火影大位。

今日因為猿飛志村與宇智波互相牽制，猿飛、志村才對解散後的千手遺族以禮相待。如果是扉間指派的猿飛蒜山當選了三代火影，待得其政權穩定，只怕鳥盡弓藏，被忌憚的水戶等千手遺族日子不會太好過；如果是宇智波鏡成為三代火影，以今日的宇智波對漩渦向來不冷不熱的態度，反而有利一些，畢竟如此一來，人柱力便不再是當權者控制九尾這一大戰力的唯一方法，如果火影能夠使用寫輪眼，自然不需要再有下一個漩渦成為木葉的九尾人柱力，漩渦水戶理論上也能安享天年、壽終正寢，不用因為置換尾獸而提早犧牲。

"是猿飛蒜山。"波風水門頭部前傾，正色答道。

漩渦蘆名聞言，不禁拍案破口大罵了起來： "我就說聯合起來的木葉會出問題，你反對建立村子、卻攔不著柱間那個笨蛋，你看看現在木葉，果然要完！你們完蛋就算了，偏偏要拖著水戶下水，感情自己抽身去建了鐵之國！"此刻的老者氣急攻心，按著心口全是護女心切，完全不留情面地把扉間罵得狗血淋頭，當初自己結盟之初好歹去幫木葉加固封印及結界，而為自己贏得了"木葉封印術祖師"的美名的舊情，全是不予理會。

扉間垂眸，他知曉這些漩渦族人因後天教育與民族性使然，心思向來通透，但就因為太過明白、一眼能夠看破許多事故，覺得其他人都是蠢材，因而性子非常容易焦躁，讓外人對他們有著粗魯的錯誤印象。

外面的風持續刮著，重疊在石地上發出沙沙沙的聲音。

室內的地下通著地龍，漩渦蘆名坐北朝南正對扉間與水門，靜室的門半開著，外面的狂風與室內內暖意交雜在一起，讓人心生倦意。

漩渦瓦間一眼不發的注視了千手扉間良久，那男人瞬間明白了彼此此時此刻的角色。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白髮男子繃緊嘴唇深吸了一口氣，似乎下定了決心一般，躬身之前，再身後拿出一個匣子，慢慢打開後赫然是一本來自未來的史書。

千手扉間朝漩渦瓦間行大禮，說明來意道："對於大嫂的事情，實在抱歉……但是，今日前來，係以鐵之國四將軍其二山之賢雄與風之智之的身份，欲向漩渦瓦間閣下請求鐵之國與貴國締結兄弟之盟，共進同退。"

他的頭顱順著對方的目光不緊不慢地低了下去，眼神上揚，額頭卻死死地貼著靜室內的地面，感受到來自上首漩渦瓦間壓迫性的目光，手心緊靠著被地龍燒熱的地面，汗不敢出。

他終於明白第一次五影會談中，兄長柱間數度主動向另外四影低頭，究竟是秉持著怎麼樣的心情了。

"鐵之國……預計打算在下個月舉行五影會談？"瓦間直視水門，輕聲確認道。

"正是……請帖都已經送出去了。我們能夠讓第一次忍界大戰結束，但這同時意味著仇恨的種子已經埋下，各國武鬥派勢力抬頭，試圖以武力擴張來謀取國家利益。事實上，未參戰的風影已經著手研究尾獸武器化了。"水門開口說道，他的話語帶來一片沉默。

在第一次忍界大戰中，火影、水影、土影、雷影四位都在這場戰爭中殞命，戰況極其慘烈。這場戰爭使五大國之間停止了交流，讓各個村子的忍者們心中留下了長久不能抹平的傷疤與仇恨，是之後五大國互相廝殺的重要原因之一。

如果是宇智波當選火影，其他國家倒不會大張旗鼓地開發人柱力，畢竟在這個時代，尾獸人柱力的開發成功率很低，而且風險太大。一旦人柱力受寫輪眼控制或是暴走，就可能對村子造成毀滅性打擊。

但如果是猿飛當選，勢必對功高震主的宇智波進行打壓，那麼各國就會放手開始擴充軍備。

首當其衝的便是沒有參與戰爭的第二代風影沙門。他正使砂隱村走上了更加擴大軍力之路，把自古封印在寺院裡的一尾當成兵器使用，開始致力於將尾獸軍事化的研究。他研發了一系列能夠代替砂隱忍者的傀儡忍術，以及能夠以少敵多、活用地利的磁遁忍術。

沙門的強兵政策將讓砂隱村的軍力有了劃時代的發展，各國自然不願落於人後，然而，人柱力需要具備兩個條件，一是需要能封印尾獸的強大封印術，將尾獸封入人柱力。二是需要合適體質的人作為尾獸容器，成為人柱力。

在場的漩渦族人垂眸，他們很清楚自身處境，漩渦一族素來以封印術聞名，而且與遠親千手一族都繼承了六道仙人的仙人體，生命力很強，而且族人的查克拉量大，加上特殊的體質，甚至可以壓制尾獸。

如今千手解散、族人在木葉的餘蔭下隱姓埋名，各國為了開發人柱力作為戰爭武器，必然會盯上了漩渦一族，這樣渦之國的滅亡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所謂唇亡齒寒啊……

"果然……猿飛一族已經私下來信了，他們說如果其成為火影，那麼希望未來我國為他們提供第二代的九尾人柱力。他還說，木葉將以新版的中忍、上忍制服背後縫上漩渦標誌，作為友誼與善意的象徵。"蘆名雙手交疊，慢吞吞地開口，但講到後來，覺得猿飛的要求過於荒謬好笑，也無可抑制地冷笑了起來。

千手扉間咬著牙，聽聞耳邊風雪之聲還有室內燭火的劈啪聲，天光漸暗，他所能觸目之處未有眼前方寸。

一室寂靜，這種場面下只要漩渦瓦間不開口他是不可以起身的。

沒辦法，這是他咎由自取。

一旁水門的目光也十分懇切，但這樣嚴肅的場合讓他只能擔心著前輩的處境還有妻族如履薄冰的未來，多一句話也不可以插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