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間嘆了口氣,他知道,斑本質上並不是什麼博愛眾生的傢伙,從他當年重傷泉奈後而不顧控制局勢或重整隊形,居然直接帶著胞弟退出戰場,讓還留在戰場上的宇智波族人群龍無首,只得紛紛投降,就可見一班。
自從弟弟泉奈死後,斑的眼中再無他人,他的眼中除了只有自己,頂多加上兄長柱間,而正是這種唯我獨尊的性格,而這一切的根源就是他心中那份根深蒂固的好強與不服輸的個性。比起鳴人或佐助相信他人的力量,斑是相信著自己的力量。
在終結之谷的最後一戰,斑能預見兄長到從背後的致命攻擊而躲不開,本質上也是一種自殺。自殺其實是種不折不扣的"死於非命"。這樣的魂魄死後不入淨土或地獄的可能性非常大,更有甚者,在跨過生與死、陰陽之間的鴻溝時,靈魂會變得不完整,因此徘徊於其中的夾縫,早忘了自己為什麼而死,死也死得渾渾噩噩。
宇智波斑的在生死縫隙中掙扎、所產生的執念必然將他束縛於人間。不實實在在經歷第四次忍界大戰、真正開啟無限月讀,這個男人是決不可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
"哈哈哈……好一個迷惑手段,你果然陰險啊,扉間……剛才瞧你喊這傢伙四代……難道你們來自未來?這位超越你速度的波風水門,可是木葉的四代火影?"透過交手,斑感覺到眼前的扉間儘管使得還是那些熟悉的招式,但過去的扉間是用不了仙術的,如今他能信手拈來般控制著自然能量,舉手投足之間氣度超然、實力和他與柱間全盛時期比之並不分上下,斑只能往精神力量的強大方面去猜測。
也許這個扉間多半是是來自於未來或是他所宣稱的淨土,或任何斑所不知道的世界。斑長年的直覺告訴他,這個扉間係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重新降臨到這個世界的,並回到了原先的肉體,如果正常情況下一個人降生的時候精神能力為一的話,那這個扉間很有可能就是以二甚至更多降生下來的。
因此他的精神力基數就是正常情況下的兩倍,而當這個兩倍因為不斷的戰鬥逼至極限而乘以增長的對數之後,它就跟上輩子的扉間有了更為明顯甚至是不可衡量的差距了。只有在這種前提下,眼前的扉間才能夠斑或柱間之流匹敵。
更何況,這個叫做波風水門的男人……看破了他新生的輪迴眼。斑很清楚,這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秘密殺招,用輪墓·邊獄製造出的影子不屬於這個世界,只有擁有輪迴眼和獲得六道之力的人才能感知到這些影子。
"不錯,今天說穿了不過是一場情報戰,吾等也許贏得沒有那麼光彩。"扉間一愣,隨即釋然,很是坦然地笑著回應,不過比起年輕時的傲慢張揚,此刻他的笑容淺淡,卻如巍峨高山,舉重若輕。
斑也冷笑了聲,不為所動。做了大半輩子的對手,他也是最為了解了此人之陰狠與機關算盡的男人,這份偏執讓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聽進千手扉間聽似真誠的話語。
泉奈之死橫在他們中間,這兩個男人同他們擅長的五行遁術一般,注定水火不容,毫無轉圜餘地。
就算心與心相連能明白的也只有……人與人終究無法互相理解。
沉默多時的水門意識到談判再次破局,最後一絲和解希望已逝。
他向扉間使了個眼色後,對成為俘虜的斑,振聲說道:"夠了,宇智波斑!你作惡無數、殺人如麻,感謝六道仙人讓我穿越時空,今天我們就在這裡了結你!還有什麼遺言要說嗎?"
宇智波斑縱聲長笑。
波風水門嫉惡如仇,想到自身乃至諸多至親好友的不幸便有此人而生,氣血翻湧,腦海中閃過一幅幅哀傷的面龐,一時決意快刀斬亂麻,他毫不遲疑從懷中取出飛雷神苦無,猶如一道黃色閃光,逕向宇智波斑頸中斬落。
現在的我……一定要……
★☆★
手起苦無落的那一瞬間,黑絕從腳下的地底竄出,疾如電閃,要為斑擋下水門的殺招。
又一次,熟悉的光景再度上演。
面對死敵,水門的腦袋實際上依舊清明,自來也老師對他的教誨仍銘記在心。
永遠不要恨你的敵人,這樣會影響你的判斷力。
波風水門孤注一躑,正如第四次忍界大戰接近尾聲之際,冒險讓黑絕在眼皮底下將九尾陰性查克拉盜走、回到帶土身上,這次有了二尾查克拉而再度能夠感知惡意的他,二度面對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潛伏的黑絕時,自然也有另一番眸算。
水門身為四代火影、半生征戰沙場,作為忍者以臻一流水準,又是被斑和扉間所認同的忍界第一神速,其雙臂之勁,眼力之準,可非比尋常,眼見黑絕帶著蠢蠢欲動的惡意半路殺出,左臂微挪,瞄準了黑絕正中心,瞬間手中武器被飛雷神一換,同時變招,改斬為刺,恰如流星般。黑絕待要閃避,手中武器已從黑絕眼睛對穿而過。
可怕的刺勁力未衰,接著又刺進了宇智波斑的腹內,彷若一箭貫著雙鵰,兩大反派自空急墮,讓倒臥在地的千手扉間不禁暗暗喝采。
但是,這一突刺,無論是斑還是黑絕,都沒有見血。
中招的黑絕和斑周身頓時覆滿淺藍色的查克拉,似乎在忍受著渾身劇痛,整個身體先是僵住不動,接著開始顫抖,淩亂地掙紮和嘶吼。
"成功了啊……不愧是前輩。"宇智波止水欣喜的聲音驀然響起,水門的分身搭在他的肩上,而止水手裡握著帶有水門仙術的飛雷神苦無,不過眨眼間,輕柔卻冰涼徹骨的苦無刃鋒一聲不響地把另外半個暗暗偷渡飛雷神而來的黑絕釘死在地上。
原來在手起刀落的那一瞬間,水門和在止水身邊的影分身配合,又是一招飛雷神互瞬迴旋之術,把兩人手中武器對調,可怕的突刺讓走馬附著的小太刀以雷霆萬鈞之姿瞬間貫穿了斑和從地底鑽出的黑絕!
"嗯,多謝了。"水門笑著把龍淵刀拋給止水,卷髮男子扭頭接過,準備收刀入鞘。
然而就在宇智波止水扭臉的一瞬間,那半個被止水釘在地上的黑絕猛地反撲向止水。
黑絕活了上千年,剛才只是躲在暗中窺視還沒什麼感覺,此刻直接面對止水,黑絕心中居然產生出一股徹底的寒意和發自內心的害怕……
危及感籠罩了黑絕,促使他不假思索地使用了大招。
控制!
那黑色如墨汁一樣的身體直接纏繞上男子的手腕,不過眨眼間就將止水的半個身體都染黑了。
"看來這傢伙的智商是長在另一個半身上的。"止水心想,他同水門與扉間好整以暇地看著黑色液體從手臂衝到肩膀,再衝上臉頰。
就在黑色黏液向止水的眼睛擴散時,止水確定再無留在地面上未浸染上身的部分,操起化實為虛的龍淵刀,冷不防地對自己心窩就是一捅,隨即止水的胸口綻放出淡黃色光芒。
這光芒如月光般輕柔地覆蓋止水周身,從背後顯現出一個"封"字,正是水門開戰前,為了防止被走馬吞噬記憶,在他們三人身上下的封印術式。
在宇智波止水的命令下,被馴得服服貼貼的走馬把那半個不大聰明的黑絕從止水身上剝離下來,與在斑身邊不斷掙扎的半身合而為一。
過了一陣子,斑和完整黑絕身上的走馬光團化為犄角,一抹藍芒復歸於止水手中的龍淵刀,一人一妖怪緩緩歸於平靜時,已是呆若木雞,呈現出一種失去神智的茫然。
只見附在龍淵刀上的走馬像是打嗝一樣吐了口渾濁的氣息,小太刀上亮了兩個點,像是人眼似眨了眨,彷彿在說:"好吃……還有嗎?"
"……當然還有,但你得先幫我一個忙,"止水嘴角抽了抽,對著走馬說道,他為走馬指了指波風水門,說:"我前輩的記憶被封印陣鎖住了,他只能打開一點點陣眼,你可以把他的記憶抽出來'還給他'嗎?"他特別咬牙,發出一股淡淡的威壓,面色陰冷地強調"還給他"這三個字。
走馬渾身一抖,唯唯諾諾地應聲,飛出龍淵劍,轉溜了幾圈,落在水門身前。
金髮男子也不是什麼瞻前顧後之人,他果斷地閉上眼睛,沉入意識空間,很快地那個以漩渦一族十六道向外擴散符文為基礎便在眼前擴展開來。
水門結了幾個印,小心翼翼地用帶有查克拉的手指輕點中央的詩歌,緩慢一旋,在碰到龍脈節點前、把封印陣輕輕扭開了一個縫隙,在走馬在陣前徘徊游走了幾圈,然後選定位置,張開血盆大口,猛地吸溜一下。
見走馬散發著有些玄妙的氣息、一副千年老妖的氣勢,這讓水門不由得緊張了一下,幸好很快地走馬便將記憶吐出,如一團螢光咻地一聲,竄入水門腦中,遺失多年的龍脈任務記憶便還給水門了。
與此同時,封印陣中些許的龍脈查克拉也落入水門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