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私人矛盾罷了。

"但是，現在他們威脅到木葉的安危了，害得一名非常優秀的幻術忍者喪失性命，也許青山桑的案子也有關連。"金髮男子一聽這雲淡風輕的話心裏就又是一緊，肅然接口。

撇開鳴人、紅等人對八雲基於夥伴情誼的精神痛苦，對於村子，這也是不小的一份損失。

八雲在幻術上的天賦高的令人咋舌，就像她的父母親一樣——不，他聽說八雲的天賦比她的父母親還要優秀。

本來，幻術就是一種對天分和智力的要求都極高的東西，一個小型幻術想要運用的熟練巧妙，都需要極長的時間去練習。幻術型忍者的稀缺也正是因為如此。

"只是一部分的害群之馬。現在，我們要想的是如何把這些人和其他顧問的門徒切割。"鹿丸插嘴說。

金髮男子把視線收回，深深地看了鹿丸一眼，脫下斗笠和披風，拉了拉領子鬆了口氣，過了許久才開口："話說……戒備是不是過而嚴密了？"他不免擔心打草驚蛇。

"已經很鬆了。畢竟被大筒木奪取查克拉的事件，已經發生了多起。"鹿丸心領神會，便有技巧地回答著。

"但現在不是戰時，如此下去，村民們會恐慌。"鳴人正色說道，不希望把事情牽連無辜。

"他會時空間移動，雖說目前佐助在，他無法突然闖進村裡，但小心總沒大錯。"鹿丸把話題暫且完全轉移回了大筒木的事情上。

"佐助，你的身體沒事吧？上次戰鬥你被奪取了查克拉，還沒完全恢復吧？"金髮男子有點懊悔，不該擅自答應佐助使出苦肉計的，同時也想暗示他不要插手太多內亂的事情。

"是啊，但現在顧不上這些。因為你體內的九尾查克拉已經被盯上了。"宇智波佐助面色如常淡然答道。

"我也明白。"七代火影閉上了眼，無奈地想著，"大筒木這個混蛋，要找直接找我啊！"一想到被內鬼出賣的夥伴們，他又是一陣怒火。

"他不至於蠢到與你正面起衝突吧？"鹿丸苦笑了聲。

佐助沈默著。恍惚間，旅途中見到的所有悲哀之事，盡在他眼底呼嘯而過。

他新生的眼睛，看過祖傳石碑記載的箴言，蒼天下被尊稱為神的存在，將世界分為陰陽兩極，它們互相排斥，使得有光的地方就有陰影，愛和憎恨如影隨形，人類一方面渴盼著和平，另一方面狂熱於戰爭。世間的因果周而複始，使得一切拼命揮灑汗水所創造的幸福花園都漸漸被陰暗腐蝕殆盡。

最終剩下的只有苦難。

鼬的苦難，所有人的苦難。

過去，木葉並沒有使初代火影所期盼的光明到來，只是在黑暗之上粉飾一層太平，就假裝它已不在那裏。他以為，五影是一個錯誤。

"我要斬斷世間的因果。"年少輕狂的宇智波佐助曾經這麼說過。

但木葉也是鼬用盡一生心血維護之物，是他們兄弟倆這一世因果循環的起點。

他心裡其實很平靜，想起很多年前鼬戳他額頭的指尖，不由彎了彎唇角，話語裏面，都帶上了一點溫柔的聲氣。

是鳴人把年少輕狂的他拉回了正道。那年的鳴人也還只個少年，胸中血還熱著，他的青春裏蘊藏著與現實和命運作戰的鬥志，並相信自己總可以尋找到兩全之策，只要不停地、不停地尋找。

佐助垂眸看著自己的僅剩的手掌，掌心一排握劍的繭記，他掏出那陳舊的判忍護額，掌中的的金屬片倒映著他的眸光。至終結之谷一戰後，他已經決定要回到木葉來。

木葉是奪走他一切的地方，自己最深愛的親人，為了村子付出一切後含冤死去。可鳴人卻偏偏要守護這裡。

至於他……應該可以這麼說吧……曾經試圖摧毀木葉忍村的宇智波佐助，要在守護的從來不是這塊土地，而是漩渦鳴人成為七代目火影之後的木葉。他在守護的是哥哥和鳴人的夢想。

畢竟那個有話直說的傢伙沒有權謀，沒有策略，總想著憑一己之力承擔一切。

這麼多年了，佐助為了這傢伙的夢想，為了斬盡黑暗的源頭，孜孜不倦。

"我覺得……這兩件事情我們可以今晚一起解決。"佐助終於將話說出來了。在他和鹿丸兩個腦海裡的想法終於開誠布公。

"什麼意思？我們的目的是控制，也就是說敵不動我不動，這就是在說明我們還有時間、可以從長審慎計議嗎？"漩渦鳴人一凜，急聲問道。

鹿丸伸了個懶腰解釋道，"嗯，就是這麼回事如此，所以我們更要如此了。"鹿丸說道。

"要是我們這麼認為的話，顧問派也會這麼認為，所以我們想要將計就計。"佐助慢條斯理地說。

"說詳細點。"鳴人躊躇了片刻，見兩人彼此心領神會地打啞謎，並沒有繼續下去的意思，不由得追問道。

佐助嘆了聲，有時候他實在覺得摯友的火影大位是吃拉麵送的。

"反正不管怎麼樣都要在近期內行動吧，為了避免之後又有不確定的意外，例如紙包不住火之類的，或是像以前那件事一樣，無法處理就把它放到爛掉再斬草除根……總之此刻我們佔據天時、地利……而人和嘛，必要的事情暗部也都準備好了。"鹿丸接口道，以前那件事，自然指的是宇智波滅族事件，由於佐助在場，他自然不好直接揭開人家的傷疤。

"所以，'還有時間'只是我們設給對方的圈套，甚至於五代六代火影暫時不回村也是迷惑他們的手段囉？"鳴人想了想，確認般地問道。

"對。今晚，把非顧問派的所有忍者派出村子，假意追捕浦式。我們找幾個能信任的人處理掉激進名單上面的人和內鬼嫌疑名單……論硬實力，這些人都不足以威脅到你。公正起見，這件事我和止水哥都不會介入，要殺要關都隨便你。然後你和鹿丸便可以找剩下溫和派的代表過來談判。"佐助淡然說道，面色無波無瀾。

他從來沒有原諒過逼死宇智波一族的木葉。

但是為了鳴人，為了哥哥，他願意去相信，真正光明的木葉是能夠存在於這個世界的。

終有一天，無需以大義之名讓良善的人在黑暗中沈默地喪生，無需以犧牲之名讓無辜的人因失去珍貴之物而流下血淚。宇智波代代綿延的悲劇會終結，無數個像宇智波一樣的家族的悲劇都會終結。宇智波鼬從少年時期就飽受家族紛爭的苦楚，像他這樣的少年遍布塵世裏每一個犄角。而佐助相信，今日會是最後一步的淨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