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封悔罪书,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经鉴定确系出自霍莉莉本人。纸上同样沾满泪水、汗渍、唾液等等,从揉烂的纸张和扭曲的笔迹中,不难看出写下这些内容时霍莉莉的惊恐万状、几近奔溃。所以那些有条不紊讲述她从小资质平庸得不到家人、同事赞许,因为一次偶然挽救危重病人而体会到成就感,此后便无法自拔一次次致使病人病危的文字,不可能出自霍莉莉手笔。是凶手口诉,迫使霍莉莉写下的,其中还有几处写错了字,又涂抹改正的。
他们认为凶手是一个有相当教养,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他锱铢必较,又自视甚高。他可能是受害者家属为了报复,也可能是站在道德制高点,自诩为民除害。但他们排查了所有死亡病人家属,当时网络上言论最激烈的一批人,之后又因为不在场证明、作案条件等各方面原因一一排除了嫌疑人。
除了那些密密麻麻的蟑螂,这个凶手至今仍然隐藏在暗处,不知所踪。
艾峰合上卷宗,闭目想象着凶案现场。苏睿好奇地探过头来:
“何处的案子才刚告一段落,小峰哥又在看什么卷宗?”当看到卷宗上的编号,他的语气更显惊讶,“咦,这不是去年五月份的旧案?”
“嗯,前两天法医偶然有了新发现。”
“那个凶手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当时在尸体身上不是什么都没找到吗?”这下急着插话的人换成了周霆,“怎么,这次终于发现凶手的生物样本了?”
艾峰摇头,答得风马牛不相及:“陈宓在王民宇的头发里找到一条蟑螂断腿。”
“啊!?”办公室里所有的人都抬起头来,看向艾峰。
“哦,蟑螂腿。”周霆记得那些蟑螂残肢,恐怕一辈子都忘不了。他是少数几个旁观了霍莉莉尸检的人之一:“所以你想起了霍莉莉?”周霆的老脸不自觉皱成了一团,这种刻骨铭心的画面,大概换了是他也会第一时间联想到,“可这两个案子有联系吗?”
“这两人的死法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他们的社会关系也没有交集,死亡时间前后相差五个月,起初我也觉得这不可能。但陈宓给蟑螂腿做了进一步化验,结果在蟑螂腿上发现了人的唾液成份。
“经过比对,唾液就是霍莉莉的。
“重新仔细阅读两份卷宗后,我发现他们有一个共同之处:他们都涉嫌谋杀,最后又无罪释放。而两案的凶手都将他们的罪证摆在了我们面前,我们之前却忽略了这一惊人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