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啊……真不巧,换了平时我可能还能帮帮你们,今天只能算你们倒霉了。”
“什么意思?”
“平时这个时间我还躲被窝里打游戏呢,兴许能听到点什么。不过昨晚也不知道怎么眼睛睁也睁不开,玩着玩着就睡着了,一直到早上八点多才迷迷糊糊醒过来,害我好不容易快通关的游戏又死了!”刘克彦开口闭口关心的只有他的游戏,想来就算是醒着也不会去多管别人死活。艾峰心里不禁冷笑,也懒得揭穿。
又是同样的情况:平时是个夜猫子,昨晚却困得睡着了。难道又要一无所获,艾峰扫视了一眼病房,很快找到了一丝转机。他料想这个养尊处优的富二代,不会喝茶水间泡的开水,果然房间里看不到热水瓶的踪影。
“你平时喝的水不是去茶水间接的吧?”
“开玩笑,我只喝巴黎水。谁喝那种一股味的自来水?”刘克彦一脸嫌弃地答道。
“想必一日三餐你也不会吃医院的饭菜了?”
“那还用说,我只吃私厨定制。”
艾峰快速与苏睿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心照不宣:连这样都没能例外被药倒,看来凶手相当了解这里每个病人的情况!
“怎么,我吃什么和案子还有关系不成?”刘克彦口气甚是嚣张,仿佛他所享受的一切奢豪都是自己凭本事得来,而不是仰赖于父母。
艾峰不免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干脆有意把事态说得严峻,杀他个下马威:“恐怕还真有点关系,你最好回想一下昨晚睡觉前,有没有吃过什么不该吃的东西?那很有可能被凶手做了手脚。”
“啊!?”这话果然把刘克彦吓得不轻,“凶手!做什么手脚,不会是下毒吧?会不会对身体有害!?”
可等他事无巨细把从昨天到今早的事都交代过一遍后,艾峰发现除了医院定时派发的药,他的吃穿用度不是家里司机送来的,就是高级饭店做了由专人配送到他手里,一时也无法判断会是哪一环被凶手做了手脚。
除此之外,刘克彦从来都是关了房门,一个人闷头打游戏,艾峰又问了不少问题,却再难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提到何处有一次不知去哪里犯了病,被别的科室的医生背回来,那医生着急慌忙突然背着人闯进他的房间,害他游戏又死了。感情能记得这事,还全靠游戏没通关了,艾峰也是无语。
之后的一整个下午,他们走遍了七楼的所有病房,但也收获甚少。其余那些多人间病房的病人都是住进来做个小手术,恢复几天就得出院的短期病人,他们有的才来几天,有的刚做完手术,别说提供线索,周围的病友都未必认得全,就更别说何处了,这些人唯一的共同之处就是昨晚睡得够香。
最后,他们找到了当晚和叶里纱搭伴的另一位值班医生。艾峰一开始就觉得7楼的夜班医护人员配置好像比别的楼层要少,问了这位秦医生才知道,原本每层楼最少是两位护士一位医生的夜班人员标配,但昨晚七楼的另一位排班护士刚巧有事请假,而她这两天也正好感冒身体不适,12点多处理完两个呼叫病人,回值班室吃了感冒药,本来只打算和衣躺下小憩一会儿,却没想到直接就睡着了……
两人从秦医生办公室出来,苏睿便迫不及待说出自己的想法:
“这事情不对劲啊,凶手就好像是知道7楼病区昨夜人手不够,特意选了这个时间点下手似的。”
艾峰也不禁沉吟点头:“是了,陈宓说过凶器是一把手术刀,而且凶手有相当精湛的麻醉技术。我一直先入为主地认为邢志杰学过医,符合这些条件,却忽略了凶手也许就在医院内部。”
这时刘家栋捧着一叠文件兴匆匆迎面跑来:“小峰哥,你们猜我发现了什么?”
他说着将一份复印件递给两人,那是一份老旧剪报的影印,上面登着一段报道,题头是两行醒目的黑体字:XX公司挪用公款案二审维持原判,被告人杨某即在狱中割腕自杀,其子哭诉父亲含冤不白,巨额款项至今下落不明!文字边还随附了一张照片。
刘家栋又拿出一份警方出具的侦查报告,抬头也是“XX公司挪用公款案”,他翻到最后,指着页末案件负责人那一栏里的签字:“这个案子当年是何处办的,你们看报道中的这张照片,被告是不是有点眼熟?”
两人循着他的指点,又将目光转回复印件中,照片上是一个憔悴瑟缩的中年男人,男人国字脸,眉目端正,确实有几分眼熟。
“杨医生,杨成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