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入破旧的厂房，雨声一下子小了不少。车内暖气已调至最大，副驾驶座的椅背也放到了最低。可孙浩哲跪伏在座椅前，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他从来没试过给一个昏迷的人换衣服，而且还是湿透了紧贴着肌肤的衣服。他笨手笨脚，废了好大劲才堪堪把小天身上所有的衣服脱掉。这么冷的夜里，反把自己折腾出一身汗。最后，当他将手伸向少年腰间仅剩的平角短裤时，又突然停在了半空。

视线所及之处，少年尚未完全发育的胸膛伴随着呼吸微弱起伏，然而看着那有节奏律动着的身体曲线，他竟莫名有些心怯，下意识转开头去，拿毛巾。孙浩哲决定暂且不去管那条半湿的裤衩，先替小天擦干身体。

不过很快，隔着薄薄一层毛巾抹过每一寸肌肤的微妙触感，又成了孙浩哲新的困扰，时间也仿佛因此停滞，令他更觉焦躁不安。就在这时，他只觉得脖子上突然被人轻啄了一口！他一惊之下毛巾脱手，掌心直接压上了少年平滑柔韧的小腹。

孙浩哲狼狈转头，小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一醒过来就不忘使坏，正眨着眼睛冲他坏笑：“大叔，在干什么坏事？”

孙浩哲窘迫不已，一侧头，便看见车窗玻璃上引人浮想联翩的画面。他干咳一声，翻身坐回驾驶位：“只是不想看你冻死自己。既然醒了，自己擦干了，把衣服穿上！”

可小天根本把他的话当耳旁风，竟纵身坐上他的大腿！

“小天你……”他来不及反应，衣襟已被扯开，少年微凉光滑的身体已钻入他怀中，贴上了他的胸膛！

“你又想干什么？”他一时措手不及。

小天得寸进尺，双手已深入衣物之下，紧紧抱住他，仰起脸来，忽闪着雾气氤氲的眼睛，微启双唇乞求道：“好冷，抱紧我！知道吗，最好的取暖方法不是衣服，是人的体温。”

他的话仿佛有魔力一般，令人无法抗拒，孙浩哲竟鬼使神差地伸手环护住他。

小天的胳膊越箍越紧，身体已不再发冷，甚至开始有些烫手。意识到不对劲，孙浩哲突然回神松开双手：“差不多得了，觉得暖和了就把衣服穿上

小天不情愿地支起身，就像冻僵的蛇，一旦回暖，又开始不怀好意：”大叔这么紧张干什么？是不是在想什么色色的事？”

看他一脸尴尬答不上来，少年招牌式地坏坏一笑，更加口没遮拦：“呐，接吻什么的，是什么感觉？”

“……”孙浩哲一头黑线，莫名地舌头打结：“等……等你长大以后，遇到喜欢的女孩……自然就会知道……”

不想小天蓦地俯身凑近，捧起他的脸，黑不见底的眼睛俯视着他，仿佛能吸走一切：“我现在就想试试。”

燥热蛊惑的气息就倾吐在他鼻尖，令人呼吸为之一滞：“唔……”

就在他晃神之际，少年已然低头，温软干涩的嘴唇堵住了他的！瞬间的大脑短路之后，孙浩哲脑中骤然炸响，发力拽开小天：“……别胡闹！这种事，该跟你喜欢的人做！”

少年胸膛微微起伏，唇角仍挂着一丝晶莹的闪光：“你就是我喜欢的人！”

孙浩哲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强自镇定下来，严辞教育起没羞没躁的小孩：“……少把肉嘛当有趣，这不好玩。”

“没开玩笑，我-很-认-真！……”

少年轻启双唇凑近他耳边，微不可闻的话语只婉转萦绕在喉间，亦如声声魔咒入耳，一点点消融着他残存的意识。他不知不觉间竟反摄住少年双肩，任凭心底的野兽破笼而出，一路攻城略地，流连花间，侵吞蚕食着花蕾顶端从未被人采撷的蜜汁。

突然一声尖锐的喇叭声响彻在寂静的夜里，他瞬间警醒，这才发现少年已仰倒在方向盘之上，宛如欲望天使！刺耳的警钟仍在持续轰鸣，孙浩哲心中骇然，将小天一把拉起：

“见鬼！这简直疯了！”

“大叔，别这么扫兴！”小天不满地娇声抗议。

“别这样！”他声色俱厉，奋力甩开少年再一次攀附而来的双手。

“唔，好疼……”少年被他推得重重撞在方向盘上，佝偻起身子。

“撞到哪儿了，我看看？”他扶起小天检视伤处，这才注意到少年真正的问题远非撞伤这么简单。

“你……”

“不用你管！”小天红着脸竭力避开视线，嘴上仍在逞强，“不过是稍微有点兴奋……没什么大不了的……”

孙浩哲知道这小子根本是在虚张声势，其实对他口中所说之事，恐怕只是一知半解。

思绪纷乱间，少年已赌气起身。

“等等！”他情急之下拉住小天，发现少年暗自较劲的手腕热得发烫，似乎比刚才烧得更厉害了。“……你还在发烧，……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

“好啊，那就继续？”小天冷冷回敬，显然有意将他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