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拿吧,挺重的。”林山人从他手中接过书装进双肩包,准备告别。
“你今晚要没什么事的话,我想请你吃晚饭。”他竟然不假思索就提出邀请,话一出口,自己也觉得过于唐突。“哦,为了谢谢你照顾我爸。”
“这都是应该做的,您不必……”
“可以直接叫我徐子轩,其实我和我爸有七年没好好说过话了,我还有许多事情想问你,可以吗?”他一向知道怎么说怎么做能让人无法拒绝,他确实也想知道父亲的近况。但除去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他很清楚的意识到,他的行为和图书馆里那个女孩并没有不同,他想更接近眼前这个人……
小陈告诉几人,经业主同意,会找人重新安装损毁的大门,这样就不用担心晚上有好奇居民擅闯案发现场了。在等待师傅上门的过程中,艾峰准备整理一下案情思路。
“根据已知条件,大致可以罗列出这样四种可能。一,纯粹意外,二,自杀,三,债主寻仇,四,被灭口。”艾峰认为巧合太多,意外一说首先可以排除。
周霆说:“要说他受不了吸血鬼似的老爹,想拉着老子一起寻死。都已经忍了大半年了,怎么突然就奔溃?
“邻居虽然多有抱怨两人经常吵架,可都证明吵得再凶也没听做儿子的说过什么过激的话。在气头上的时候都没说要‘杀了你’‘一起死’之类的话,况且那天邻居都没听到吵架声。茶几上有碗碟酒菜,两人还一起喝了酒。”
“也许曾柯伟假意同父亲和好,为了灌醉他,好拉他一起去死?人的心态从量变到质变实在也不好说。”苏睿一边说着还连连点头,自以为逻辑毫无破绽。没想到被小陈一句话直接否定了前提条件。
“昨天有个老大爷来看热闹时说,看见老曾前天傍晚高高兴兴拎着吃的回家,说自己赢了钱,要跟儿子庆祝庆祝。”
“那是因为被逼债!”苏睿一拍大腿,“同事说他从半年前开始变着法抢单子赚钱,破坏规则,又蛮不讲理。这半个月来更是变本加厉老惹事。就上周还在上班时间跟讨债的大打出手。”
周霆摇摇头:“像老曾这样的赌鬼,出去赌输了钱,欠个高利贷什么的,这应该不会是第一次?”
小陈证实了他的猜测:“邻居说不同的讨债公司上门过好几波了,闹得人心惶惶的。后来都是曾柯伟想办法替他爸还上的。”
艾峰脑中总有东西呼之欲出,此时终于抓到了点子上:“关键问题是,只要赌鬼老爸消失,他就能够解脱,没理由一起死!”
小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火着起来的时候他其实是想逃跑的,所以他只是想制造成意外的样子,除掉他爸,结果弄巧成拙,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艾峰被逗乐,哈哈笑起来:“让一个上了年纪,爱喝酒又好赌的男人,突然猝死,方法应该不少,何必整那么大动静?自杀或者是为了杀人,都很牵强。第二条,PASS!”
“那讨债的就更没理由杀人放火了,断自己财路又捞不着好!”周霆否定了第三种可能。
苏睿紧张又带着一丝激动道:“这样就只剩下最后一种了?难道这件事真的跟金鼎皇宫幕后的贩毒团伙有关?”
艾峰皱着眉头不说话,他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劲:如果真是灭口,就应该是想要掩盖什么。这次的曾柯伟和上次的李小山,性质完全不同。为什么还要弄到人尽皆知?难道又是为了引起警察的注意?不应该啊?他百思不解……
“就算是,现在人也死了,东西也全烧没了,还怎么往下查?”苏睿语气中不免泄气。
“并不是什么都没有。”
“啊?”
“你忘记了吗?我们还有两具焦尸,尸体也会说话!”艾峰眼睛亮了亮,又很快闪过一丝犹豫。他突然换过一副讨好的笑脸看着苏睿和周霆,”你们……”
两人同时摇头,像躲避瘟疫唯恐不及似地退开老远:“别,我绝不跟那个恋尸狂魔打交道,要去你自己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