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薇点头,似乎对纪清俭这个状态并不意外,反倒是阿福有些担心的看着她好心提醒:
“殿下,他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殿下还是要早做打算的。”
“那你呢。”
沈云薇注视她的目光,发出疑问:
“你希望他被我抓到吗?”
阿福交叠在一起道手指动了动,低下头,什么话都没说。
沈云薇却非要逼着她认清现实:
“当初是他放了那把大火,你又在纠结什么?”
“殿下——”
沈云薇说话间,语调不自觉上扬,难以掩盖的怒火险些就要冲破桎梏,闻声而动,转头看去就见谢鹤安立于门前,还带着狂奔后的喘息。
沈云薇眼中的神色沉了下来,心里清楚他是故意这样做。
谢鹤安的到来,给了阿福一个逃避的机会,找借口离去。
谢鹤安走上前来,坐到沈云薇身旁的位置上,给自己拿了个新杯子倒水。
沈云薇一把按住他提起茶壶的手,茶壶咚的一声落回桌子上。
谢鹤安心有自知之明,老老实实的收回了手,等着沈云薇开口。
“为什么拦我?”
谢鹤安将上半身扭向沈云薇,反过来问了她一个问题:
“殿下又为什么要逼着阿福去面对纪清俭的结局?”
沈云薇眸色深深,侧眼对上他:
“总要认清不是么,杀父之仇,毁家之恨,难道还要心慈手软?最后只会害了她自己。”
谢鹤安听着沈云薇的话,知道她说的不仅仅是阿福,更是她自己,他压下眼底的心疼,帮着她从这个圈子里绕出来:
“殿下,人总会有想退缩的时候,对阿福而言,纪清俭的结局是注定的,她也不想阻止,可面对太痛了不是么,她有殿下的帮扶,有我,并非是孤立无援,不必去用血和泪来沾染衣襟……”
谢鹤安说到这的时候,想到了沈云薇口中上一世的自己,他停下来,深吸一口气才继续:
“若可以,我多希望上一世也能够站在殿下身边,而不至于让殿下踩着尸山血海走到我的面前。”
“可我不能护着她一辈子……”
沈云薇明白谢鹤安的话,可真的做起来,却又是另一回事:
“她总要认清现实,语气钝刀割肉,不如给个痛快,谢与争,人总要成长。”
谢鹤安点点头,却又道:
“但成长也可以慢慢来,况且阿福如今已经在成长了。”
沈云薇并不赞同:
“怎么慢慢来,等到下一次烈火灼身,一切又重蹈覆辙的时候么?”
谢鹤安一时语塞,又听对面道:
“我知道我这样做就像是把她朝着刀子上推,可伤的越早,好的也越早,总不能和我一样,半辈子都为了仇恨活着……”
沈云薇说着红了眼眶,谢鹤安连忙起身走到她对面单膝跪地,握住她的手:
“殿下,别哭……”
他抬手,抹去她眼角挂着的泪,自打两人的误会解除,他还从未有一刻觉得这样棘手过。
惹人生气的结果就是,谢鹤安被沈云薇一气之下赶出了公主府,凌夜难言的看着他,最后也只说了一句:
“殿下生着气呢,你少来吧。”
谢鹤安颇有几分无奈的摇摇头,本打算回府,结果转身就看见江浔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公主府不远的街角处,正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自己。
谢鹤安黑着脸走过去,把人揪出来:
“你怎么在这儿?”
江浔也拍掉他的手,八卦的问了一嘴:
“这是惹六殿下生气了?”
谢鹤安没说话,但江浔也看着他那个憋屈的样子也知道是被他说中了。
“啧啧啧,太惨了……”
江浔也纯属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谢鹤安懒得理他,朝着谢府的方向走,江浔也急忙跟上去,一边走还在怀里掏着什么。
掏了半天才抽出一封信递给他。
“什么?”
谢鹤安接过信,四处看了一眼,脚步迈向附近人烟稀少的巷子。
“商队传来的消息,不知京郊,洛洲,雁城等几个地方也有这样的人出没,但都只是对过往行人进行驱赶,偶尔劫两个富户,行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