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沈云薇即将抵达纪清俭做居住的承璟殿时,谢鹤安终于追了过来,一把把人拦住:
“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他拦在沈云薇身前,急忙道。
沈云薇没说话,而是想要绕开他,却被谢鹤安拉住:
“殿下到底在气什么?!殿下根本就不在乎月美人的孩子不是么?!”
沈云薇挣脱不开,但又不想同他废话,正想动手,却又被凌夜一掌打晕,谢鹤安顺势把人抱起来,带回了昭春宫。
“殿下这是怎么了?”
芸依既担心又不解,月美人的事对殿下来说本就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十皇子平安出世,殿下为何要这般生气?
直到谢鹤安走出来,芸依这些疑惑才有所解答:
“殿下不是生气月美人被设计陷害,而是生气因为自己,让昔日好友变得枉顾人命不择手段,她气得是自己。”
芸依心疼的道:“这也不能怪殿下吧,也不是殿下想变成这样的。”
谢鹤安也知道,这不能怪沈云薇,可她偏偏就是爱钻牛角尖,或许是前世的经历让她变成这样,觉得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才会如此。
“让殿下好好歇歇吧。”
他望向那扇紧紧闭着的门,吩咐芸依备着吃食,以免人醒来会饿。
“大人不在这儿等殿下醒来么?”
谢鹤安摇头道:
“我还有事要办。”
他需要尽快带着沈云薇脱离这样的自我困境,而最好的办法,就是结束这一切,谢鹤安走出宫门,骑马直奔郊外,去了白云观。
他打听过,今日道隐会带着弟子去白云观做法事,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沈云薇其实在谢鹤安走的时候就醒了,但她没有喊任何人,只是呆呆地望着帷帐,不知在想些什么。
芸依晚些时候进来,见她醒了,就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沈云薇点头,问起谢鹤安的去向,芸依道:
“听说谢大人出宫就骑马离去了,奴婢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谢鹤安很少骑马,在沈云薇的印象里,他更愿意坐马车出行,今日又是为何而策马离去。
沈云薇垂眸,陷入思绪,还是芸依唤了她一声才回过神来。
沈云薇想了想决定道:
“派人去一趟钦天监,查探一下父皇这些日子都让道隐做了什么?”
芸依应是,等沈云薇吃完东西,就去了钦天监。
沈云薇想,不能再拖下去了,她要尽快结束这一切,只希望,别再有什么岔子了。
“陛下。”
十日后,太清殿。
殿中站着一个眉目清秀的小道士,手中捧着的是十月新鲜出炉的长寿丹。
鸿嘉帝抬头扫了一眼不经意的开口:
“原来是玄生小道长,怎的是你来,不见道隐仙人?”
玄生恭敬道:
“陛下,师傅前阵子得了上天旨意,如今正闭关修炼,故而委任与我,来为圣人送药。”
鸿嘉帝挥手,纪东便上前接过了锦盒,打开一看,这丹药竟是比先前的长寿丹闻起来还要更让人舒心,鸿嘉帝不由得发问:
“这丹药可是更改过,较之从前,有些许不同。”
玄生道:
“是师傅炼制过后由我进行了最后的步骤,在其中增添了一味可解百毒的草药。”
……
“陛下,吏部侍郎谢鹤安求见。”
殿外,谢鹤安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才见到纪东,而后由看见了纪东身后捧着丰厚奖赏的玄生。
两人不动声色的换过眼神,谢鹤安便知道,此事成了。
十月中旬,六公主沈云薇接到旨意,被陛下派去西南寻找所谓神药。
三日后,六公主带着人马,除了京城。
马车上,芸依盘点着此次出行所带的行囊,好奇的调侃沈云薇:
“殿下,这次谢大人可是帮了大忙了,昨日来见殿下,殿下怎么就把人拒之门外了呢。”
沈云薇听她还有心情调笑自己,抬手拍在她脑门上,颇有几分口是心非的羞怯:
“他带了那么多东西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被赶出京城了呢,我才不想见他。”
芸依懒得戳穿昨日在窗户那里偷偷看人的殿下,只是自顾自的道:
“唉,此一去路途遥远,至少三个月呢!”她悄悄扫了一眼沈云薇的反应道:
“有些人啊,要好久不见了啊——”
沈云薇当然知道她在说自己,于是侧过头去,装作听不见,芸依变本加厉,凑到她耳边:
“这梨花水晶糕也吃不到了,人也见不到可怎么办啊——”
沈云薇实在是忍受不了,抬手把人扒拉开,两人闹作一团,离了京城,到时终于有几分欢喜的气氛了。
凌夜望着前方,不由得勾唇,眼里尽是笑意。
马车悠悠走了小半个月,天气凉下来,芸依也给沈云薇添了披风,南方的天气不同于京城,有些渗入骨缝的凉意。
等十月底,沈云薇就早早地用上了手炉,马车里也添了小炉子。
沈云薇等人先是去别的地方绕了一圈,而后才奔着潭县去,这一次出行,带来的人都是蒋过信得过的,于是也不必过于遮掩,一行人终于在十一月中旬,抵达了潭县。
“还真是与京城那边不大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