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声抬头,见到皇后这般慌张,对纪清南的话不免又多了几分信任。
谢鹤安觉得不对劲,盯着皇后看了许久却也未曾察觉什么。
大殿之上,一面是如今的长子,一面是自己的发妻。
众人都静默着,等待着鸿嘉帝开口。
“你可还有其它证据,仅凭这一纸书信吗?”
鸿嘉帝的话,偏向意味已经很清楚了,纪清南的心已随着这话凉了一半。
“南儿!母后相信你是遭奸人挑拨,对不对?”
皇后不顾威仪,在纪清南身边蹲下来,她单手捧起纪清南的脸,语气温柔,眼中却无半点情谊,像是要吃人的毒舌一样开口:
“你我母子多年,对彼此知之甚深,一定是有人想要看我们互相残杀,恶意构陷的。”
谢鹤安闻言皱眉,想要开口却被郭荣拦下。
只见郭荣轻轻摇头,谢鹤安也只好把卖出的脚退了回去。
皇后的威胁纪清南不是听不懂,但皇后却忘了一件事。
纪清南是不聪明,但往往这样的人,最看重的就是血脉亲情。
他昔日感恩她,所以想要成为她希望的样子,去夺储君之位,而如今,也可以什么都不顾及,为生母谋一份公道。
这也是纪清南与沈云薇身为兄妹,最大的相同点。
“皇后是想说刺杀沈云薇的事吗,还是说先太子遇刺的事?”
“什么!”
“这!”
“先太子遇刺!”
纪清南话音一落,在座的几位都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当年太子初登大宝,就在册封典礼上遇刺,没想到竟然是三皇子的手笔!
“你……!”皇后没想到她的威胁竟然适得其反,让纪清南彻底的不顾一切。
“父皇,儿臣自知罪孽深重,但皇后指使包庇儿臣,也算是,共犯。”
“纪清南,你没让我失望。”
太清殿外,沈云薇看着跪得笔直的纪清南,轻笑一声,转身离去。
三皇子不惜自首以求陛下彻查生母之死,不到半日,这消息就传遍了皇城。
谢鹤安来的时候,沈云薇正在写字。
“这个怎么办?”他拿出那块令牌,放在沈云薇的书桌前。
沈云薇停笔抬眼,开口问:
“他现在在哪儿?”
“宗人府。陛下下旨彻查,皇后禁足凤鸣宫,待事情结束,三皇子封为俞王,送往封地,终生不得返京。”
沈云薇点点头,听谢鹤安问她:
“江家估计会派人去见皇后。”
“我已经让人拦下了,他们见不到人的。”
“纪云笙呢?”谢鹤安想到整件事情的关键人物,沈云薇走出来,将令牌收进它相同的那一块的匣子里才道:
“听说是在太清殿跪着呢,你没见到?”
沈云薇有些意外,谢鹤安从那来,不应该见不到,谢鹤安却摇摇头说:
“我来的时候殿前无人,一路上也没见到。”
“奇怪了。”说完他自己也觉得哪里不太对。
“芸依。”沈云薇闻言唤了人进来:
“去找找,纪云笙在哪儿。”
芸依点头应是,转身出去了。
沈云薇看了一眼谢鹤安开口:
“你还不走?”
谢鹤安开口解释:
“臣是奉了陛下的令来给殿下汇报公事的。”
沈云薇才不信他这鬼话,只是懒得拆穿:
“那你说吧。”
再说纪云笙这边,听闻皇后被带回凤鸣宫禁足,她即刻就跑去了凤鸣宫,没想到却被拦在了殿外。
无奈之下,她本想去求父皇,可走了一半她却又改了主意,朝着另一个方向去。
江家的人都被拦在外面,江浔也自然也不例外,他只好去找了谢鹤安,恰好谢鹤安刚回礼部,就见他火急火燎的赶来。
“姑姑的事你在场么?是真的?姑姑真的为了抚养三皇子杀了吉嫔?”
谢鹤安见他这样,连忙拉着他到僻静处,安抚他:
“真假不知,你先别急。”
“那姑姑怎么会被禁足!”
“阿也!你冷静点!”
钱和听了信赶过来,跟谢鹤安站在一块,拉着江浔也让他冷静。
“阿也,如果皇后真的犯了错,受罚是必然的。”谢鹤安言尽于此,江浔也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可在他心中的姑姑,从来都不是一个会为了权利去杀害别人的人。
这叫他如何接受。
他从前只认为姑姑在深宫之中,心不由己,但也还是有底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