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鹤安醒的时候,天色已经接近黄昏。窗外金黄的余辉洒在窗棂上,带着影子,落在地上。
谢鹤安闭了闭眼再睁开,才看清房间里的陈设。
还没等开口说话,谢鹤安就先咳了一声,霎时间,他觉得胸口带着心脏一起泛着痛,不远处趴在桌子上的钱和被咳嗽声吵醒,急忙的走过来:
“阿争,你可吓死我了。”
谢鹤安朝他看过去,不舒服的捂着心口。
钱和一脸劫后余生的模样,站到他眼前,谢鹤安下意识问:
“这哪儿啊?”
“还能在哪儿,御花园东边的留书堂。”
钱和告诉他:
“皇后娘娘听闻你落水,就把你安置在这里了。”
“留书堂?”谢鹤安微微皱眉,这才正儿八经的打量起房间里的陈设,洁净无尘,但用具陈旧。
房间里的大多物件都是早些时候的东西,看样子是的的确确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诶我说,你到底是怎么掉下去的?”
钱和见他四处张望,忍不住开口说出自己的疑惑。
当时阿争说要去如厕,他也不担心一个大男人会遇到什么危险,于是就没跟着去,结果转眼人就掉进了湖里,听见呼声,他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又被捞了上来。
“我也不知道。”
谢鹤安接过钱和递来的水,一口饮尽回想起当时的场景:
“我听见湖边有哭声,就想着去看看,不知怎么就掉下去了。”
说到这,谢鹤安眸色微动:
“但,我好像闻到了一股子香气。”
“香气?”钱和不以为然:
“御花园里,最不缺的就是香气了。”
更何况如今正值春末,百花齐放的季节,御花园中的香味不说千种也有百种。
谢鹤安闻言,沉默不语。
“你最近又是刺杀又是落水的,你不会是得罪谁了吧?”
钱和见他沉默,忽然福至心灵,脱口而出。
谢鹤安闻言抬头:
“我一向随和,什么时候得罪过人。”
“这可说不准,你那随和都是对着你喜欢的,可不是对着不喜欢的。”
钱和想起之前有一个礼部的官员总爱占便宜,毫无自觉且臭不要脸,谢鹤安对他就没过什么好脸色。
想着想着,钱和忽然拍手,谢鹤安吓了一跳,莫名其妙的看着:
“不会是……七殿下吧?”
钱和猜测说。
谢鹤安不明白,眼里透出疑问。
“为什么是她?”
谢鹤安想,自己与这位七殿下交集并不多,而且他也不是很想跟她有交集。
“啧!你今天不是刚驳了她的面子吗,她会不会伺机报复?”
钱和这么一提醒,谢鹤安才想起来今日赏花宴上的事:
“不至于吧。”他有些不确定的说。
自己也只是拒绝了跟她被拉成一对而已,她不是也看不上自己吗,何至于此。
想到这,谢鹤安脑海中忽然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那身月白色的衣裙一闪而过,却让他心中多了一个想法。
“沈云薇……”
今日沈云薇的行为明显是故意的,她挑唆七公主在众人面前说出那些话,又故意为难嘲讽自己。
她似乎对自己有什么怨恨,甚至可以说,是憎恶。
谢鹤安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不会吧,六殿下人挺好的啊。”
思绪忽然被打断,谢鹤安抬眼,就见钱和开口反驳。
“为什么?”
他承认,沈云薇身上怀揣着的秘密和算计的确让他好奇,但也正因如此,他觉得沈云薇跟好这个字搭不上边。
钱和有些意外的道:
“我没同你讲过吗?”
谢鹤安看他一副追忆往昔的模样,慢吞吞的问了一句:
“讲什么?”
“舒贵妃可是我家的恩人!”
钱和见他面露疑惑接着道:
“当年先帝犹在,我爹任宫中御林军统领,秋猎之时荣妃意外身死,先帝震怒,欲降罪御林军,我爹为保弟兄,主动担责,险些丢了性命。”
钱和讲得累,正欲坐下就听见谢鹤安问他:
“这同舒贵妃有什么关系,又跟六公主有什么关系?”
谢鹤安不太明白,钱和忽然问了一句:
“我爹你见过吧?”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