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嫣一边说一边看李信的反应,见李信没有阻止便继续往后说:“若王爷同意,便以贵妾之礼迎进来,但是妾侍住的小院偏僻,就不安排小寒姑娘住了,安排在芬芳院您看如何?大小合适,离前院也近……”
李信观王嫣神色,言辞真诚恳切不似作伪,加上暗卫禀报的王嫣近段时间的行踪,与王嫣所说基本吻合。
“嗯,我有时间问问她,再跟你说。”
一日早朝后,李湛在宫里叫住了李信。
“安王,新婚快乐啊,我昨日才从江州回来,错过了你的大婚,真是可惜。”
嘴上说着恭喜,眼中却毫无笑意,那翘起的嘴角满是揶揄。
李信:“兄长一路辛苦,怎么不休息几日。”
“我倒是想休息,昨日接风宴你也听父皇说了,让我去吏部学习学习,唉……”
昨日太医院众人回归,瘟疫事毕,皇帝果然兑现往日所言,亲自在宫里夜宴,为李湛正名。礼部和宗祠对于李湛上皇籍一事意见颇多,与皇帝周旋几日还是没通过,但明面上大家已经清楚了李湛的身份。
“既如此,兄长便多为父皇分忧,本王还有事先走一步。”
李信不想与李湛多说,转身欲走。
李湛却不依不饶,拦住李信,轻声说:“清风苑村外的刺杀。”
李信戾眸扫射过来,瞪视着李湛。
“刺客尚有一活口,我闲来无事便将他带回来了,”李湛轻笑起来,“我觉得你比我对这个人更感兴趣。”
李信不想理他,打算拂袖而去。
“那姑娘听说叫小寒,似乎伤的不轻哦。”
李信停住站在李湛面前,两人虽身高相仿,但李信常年居于宫中皇子气势更盛。一双肖似静兰公主的丹凤眼紧盯着李湛,李湛还是噙着笑,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李湛很享受这种掌控他人情绪的场面,特别是这个“剥夺”了他身份的“皇长子”。不仅是长子身份,还有他府里的那个女人,李湛最看不得李信春风得意,最好能让李信低头来求他,便不枉费他从江州千里迢迢带个人回来。
“对了,你恐怕还不知道吧,”李湛继续加码,“你要做父亲了……哦不……也许做不了了……毕竟她当时可伤的不轻……”
李信的手在身侧捏紧,眼睛里冒出火。李湛在江州见过小寒,小寒从他身边离开半年了肚子不小,李湛不会在这种事上作假。
李信很着急也很慌张,他原以为这些事都在他掌控之中,可是小寒便是其中的变数。小寒离开了他,怀了身孕,孤身在外还遭受刺杀!但他不能将弱点暴露在外,京都期盼他落入尘埃的人太多。
李湛还在火上浇油:“你说,你要是不能尽快找出背后之人,小寒姑娘还会不会遭受下一次刺杀,届时不知道她还能否活命?”
李信知道他可以装作毫不在意,不过是个“曾经宠幸”的江湖女子,他只要不管不顾,李湛便再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拿捏他。
但他却有反制李湛的利器,那个占居他王妃之位的女人,还有更重要的,李湛一直追查的东西。
李信突然冷静下来。
“听嫣儿说,”李信故意把话说得很慢,“她幼时长居洛州,直到前年才回来……兄长,也在洛州长大,不知认不认识我的王妃?”
李湛没想到李信很快便镇静下来,还故意用王嫣来刺激他。
“认识又如何,不认识又如何,幼时的事我记不清了。”不想让王嫣难做,李湛只能否认。
“哦是吗?你这段时间远在江州不知道,嫣儿嫁过来后,多次邀我去郊外别院游玩,其间山水美不胜收。”
“你!”李湛终于收起嘴角的笑意,面露凶狠,那别院是他亲自布局,对他和王嫣来说意义非凡。他心里觉得李信在说谎,王嫣不可能带李信去。但又清楚王嫣对家族的重视,对王妃之位的看重,那个女人为了家族为了名利连自己都可以牺牲,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李湛气的慌,但他脑子里都是王嫣在他怀里低声哭泣的模样,哪里还忍心说出对她不利的话。
站在他面前的才是王嫣的夫君,是公告天下的皇长子,是皇帝亲封安王,是群臣最看好的储君人选,是能让王嫣哀求他不要冲动的人。
李湛败下阵来,收起满身尖刺,不再言语亦不低头。他为王嫣退让,亦为自己守住仅剩的尊严。
李信也知道,这场对峙,自己胜了,可胜利毫无意义。他想要知道刺客更多的事,光用王嫣刺激李湛远远不够,他必须要有与李湛交易的筹码。
“你定个地方,今晚把人带去,我带你感兴趣的东西去。”
“什么东西?”李湛追问了两句。
李信并没有理会,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