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说来话长,我等会儿跟你细说,他是不是让你们看了一份医案?”
“看了,”沈暮不解,“宋清医官所记,是位后宅女子的记录,一月不到死于非命,那医案中多处使用沈家常用记录方式。有隐情?”
李慕青点头:“嗯是他母亲的医案,他还有没有说什么?”
“嗯……”沈暮回忆起来,“也没说什么,那医案记录详实,点明患者病情特殊,有中毒之嫌。哦对了,我告诉他那医案只是上册,应该还有下册哈哈哈我这个人就是热心肠。”
“是啊是啊,”反正也并未打算隐瞒李湛下册的事,说不说都无所谓,只是这下册得等回到京都再说了。
说着说着两人就走到了药房,李慕青想起一事。“这段时间忙,有一事忘了问你。”
“嗯你说?”
“听说沈朝姐姐去南境了?何时回来啊?”
“你知道的,我们沈家和南境杨家渊源颇深,”沈暮叹了口气,“长辈们定下规矩,每十年派一人过去跟随杨家家主,几年前便轮到我们这一辈了,沈朝是我们这一辈的佼佼者,就第一个被安排过去。大概是两年前,沈朝来信说她要去一趟南诏,就这一句话,也不说什么事……”
“唉……我爹特别生气,亲自跑去南境问杨朔,也不知道杨朔说了什么,我爹又回来了,再也不提她的事,谁问都不说。”
李慕青疑惑:“据我说知,杨家现在还没有家主吧?你姐可以不用去啊,等杨家确定了家主也不迟。”
“不是姐!我可不喊!也就比我早出生一小会儿一小会儿,”说起双胞胎姐姐,沈暮不愿承认,斤斤计较的强调。
然后才继续解释:“虽还没定家主,实际是由定远侯杨朔主掌南境大权,他有意培养唯一的侄子继任家主,那孩子如今才十几岁,有些早了……其实我也想不通,沈朝干嘛赶着去南境,她根本就不是那种热心肠的人……”
是啊是啊,就你最热心肠。李慕青腹诽,又想到一事。
“昨日,张医正说明日先开通北山县的禁制,让北山县内部先活动起来,看看染病情况,我申请去山三沟村驻地,沈三叔要我问问你的意思,你要不要一起去?”
“药方也出了四五份,我倒是没什么事,可是那山三沟村是何处?好玩不好玩?”
李慕青忍不住又在心里翻白眼:“难怪沈叔天天想揍你,一天天就想着玩,现在是玩的时候吗?”
“语失,语失,”沈暮笑着打自己的嘴,“我陪你去就是了。”
“你放心吧,不会累着你,那村从这里往山侧走,偏僻处,不大,就二十多户人家。”
第二日一早,沈暮就和李慕青一起去了山三沟村,此处远离山一沟村和山二沟村,独居深山,奇迹般躲过了此次瘟疫。
整个村子大部聚居在山谷,另有散落的几户分布在山腰。村长已经得到消息,一早便在村口等候二人,管制的官兵已经全部撤走,只留下几人的小队随机应变。
村里没有单独的住处,村长将两人安排在了祠堂后面的堂屋。
“此处简陋,还望贵人不要介意。”操着一口并不流利的官话,村长带两人熟悉了住处,“我们山三沟村是山家村最偏僻的一处,全村都姓山,虽村民不多,但民风淳朴,以打猎为生。”
“不介意不介意,”沈暮接过话茬,“此次瘟疫便是与山中野物有关,山三沟村竟安然无恙实属不易。”
“山一沟村那边的紫烟峰有瘴气,肯定多毒物,他们地势好耕地多,不熟悉打猎的行当。”村长摇着头说,“我们山三沟村地处深谷,世代以打猎为生,常年祭拜山神,不能随意捕猎。”
沈暮表示认同,术业有专攻,以打猎为生的村落自是懂得如何和这山林万物长久相处。
“来了这几日,一直有疑问,”沈暮看向村长,“你们山家村共三处村落,都姓山?”
“大多数吧,山一沟村在紫烟峰山脚,往来旅客多,外姓人也多一些。”
李慕青:“我曾游历蜀州,听说在蜀州以西的丛山深处有一部族以打猎为生,也是姓山,不知与你们有没有渊源?”
村长摇摇头,“不清楚,或许曾是一个祖先也说不定。”
两人说话间,李慕青已将士兵帮忙抬来的药箱清点完成,走了过来。
“村长,村里原本可有郎中?”
村长摇摇头:“没有,大家世代打猎出入深山,简单的损伤都是些土方法治,再重些的便送到山一沟村那边去,他们那儿有郎中。”
“那以后这儿便暂做医馆,今日禁制一开,大家等待了一个冬季,应会有很多进出来往,请村长告知村民,若有发热咳嗽一定要来找我们。”
“知道的,昨日已经交代过一次,今日晚间我再去说说。”
“劳烦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