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池溆不说,时弋好像也能猜得出剩下的半句,“但我还是想抱抱你。”
这句话像是长着和主人同样柔软的舌头,在黑暗里滑进他的耳孔,纤悉无遗地舔舐,忘乎所以地挑动。
而最终舌头滑出牵连的不是唾液,而是另一种生理欲望的蓬勃。
这不是一个合格的援助者该有的姿态,却是一个动情的情人该有的姿态。
原先从口袋里漏出来的光亮,因为他们身体的紧贴已经被吞噬干净,于是黑暗里的一切感官都被放大。
时弋穿的是最宽松柔软的家居裤,池溆不可能察觉不到。
他其实有点无措。他此时此刻并不介意欲望的袒露,但是这样的状态让他无法沉浸在这个拥抱里,况且池溆喘息在加重、皮肤在发烫。
他还来不及展开更多思考,身体突然一僵,因为池溆的一只手从后背缓慢游至腰侧,薄薄的一层面料形同虚设,指腹和掌心的温度像是能够烧穿皮肤。
他连痒都顾不上了。他决心坦白,让池溆指明获释的去向。
“我那个,”时弋顿了顿,yi的音节刚发出来,池溆的另一只手就捏住了他的后颈。
“你先告诉我,口袋里是什么?”
池溆嘴上礼貌询问,实则手已经从腰侧滑至时弋的口袋边缝。
时弋晃头挣了挣颈后的手,到底因为做贼心虚,没挣开就作罢。
好吧,他的坦白之夜。认清这个现实的时弋,索性覆上池溆的手,带着池溆滑进了温热的口袋里。
他隔着池溆的指缝,触摸到了密封袋和碎裂的耳机轮廓。
时弋对一切心知肚明,可池溆貌似毫无头绪,在时弋手的包裹下,将袋子捏了又捏,答案和他是那样不可接近。
这个口袋很大很深,最末端的位置与大腿根相距咫尺,时弋被池溆的动作搅得更加心慌意乱,不得不强制按停,“是你坏掉的耳机。”
“夹在《天涯明月刀》里的那个。”
他看不见池溆的表情,可这句话回荡在一片长久的静默里,让他不得不猜想,也许池溆早就忘记了,区区一个耳机,哪里值得在记忆里留下过于深刻的痕迹。
“我曾经想还给你来着。”时弋顾自将手从口袋里抽了出来。
“据为己有的感觉怎么样?”池溆也抽出了手,遗留了坏掉的耳机。
时弋垂下头,嘴唇几乎贴着池溆的皮肤,“良心不安,夙夜难寐。”
“真话?”池溆摸索到了时弋的手。
“假的。我想留住点什么,”时弋头埋得更深了些,“但是好像什么都留不住。”
“那我再送你。”
“原来它就属于我?”时弋猛地抬头,险些撞了池溆的下巴,他迫不及待想在池溆的表情里得到肯定答案,于是手摸索到开关,按亮了灯。
他和池溆都因这乍现的光亮闭了眼睛,可他睁开后的第一发现,就是刚才自己嘴唇位置留下的痕迹。
所以将池溆的嘴唇、脸颊、耳朵、颈侧都嘬了个遍,是眼下他能想到并实施的最好的掩盖办法。
池溆很乖,乖乖让时弋得到答案,乖乖让时弋抹去痕迹,再留下一个盘桓不去的红印。
池溆很不乖,在时弋肆意妄行的时候,他就已经卸下时弋的戒备,带着时弋的手,破开T恤的禁阻,却在下一重壁障前戛然止步。
他看着时弋的眼睛,“要继续吗?”
时弋终于在错愕里回神,他点了点头,“要,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