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走了这么多日水路,总算能吃顿好的了。”
“小二——来三碗茶!”
“好嘞。”店小二麻溜地擦桌,见三人青布衣衫,一色背着书箱,忍不住询问:“三位客官是进京赶考的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
“这几日打尖的有许多与客官同样打扮的书生,说是朝廷开了科举,忙赶着进京呢。”
其中一人不禁叹了口气,“原以为我们动身早,不曾想已是落了人后。”
同行之人笑着劝解:“以柯兄你的才华晚几日不会有碍!”
“莫愁莫愁,先祭祭五脏庙。”另一人说着点起了菜:“来二两黄牛肉,一碟花生米,还有长命菜。”
“好嘞!”
小二正要去忙,眼瞅着又来一人,也是青布衣衫,只是瞧着面色不佳,摇摇欲坠。
“这位客官没多的桌子了,坐这儿吧?”
他指了指三位书生旁的凳子,章玦目光在店内逡巡了圈又回到小二身上,“嗯。”
那三个书生正在讨论科举,其中一人故作神秘地问:“你们知道家君为何这么早便命我动身吗?”
原来这三人是同窗好友,这人家父催促着儿子赶紧进京,另外二人便也一道了。
柯姓书生问:“你不是想投靠亲戚吗?”
“我那亲戚不过九品,京城的九品官不说过江之鲫,一间屋子塌了也得砸中一个。”
见二人不再说话,书生也懒得卖关子了,“你们听过行卷吗?”
“参试举子经达官显贵将自己的文章转交给主考官阅览,谓之行卷。”
三人齐齐看向说话的章玦。
青年与他们一样身着青衫,想必也是进京赶考的举子了。
书生冲他拱手,“这位兄台说的不错。”
“可是,这有什么用?”
“柯兄你有所不知——”
柯煜虽出身不差,可他父亲去世的早,孤身由寡母带大,又加兜中寒酸,很多上层的消息一概不知。
“这科举的卷子是不糊名的,主考官阅卷时看到熟悉的名字,会不会高看一眼?”
“原来如此。”
“我们如何比得过勋贵子弟?”
“稍安勿躁,此次主考乃是有大魏第一谋士之称的闻大人,为人清芥且出身寒门,应当愿意提携我等。”
“希望如此吧。”
“客官,二两牛肉——”
小二端上牛肉,询问章玦,“这位客官要点啥?”
“一盏凉茶。”
正值用饭的时刻,章玦只点一盏凉茶,叫书生纳闷。
“兄台,可曾用过饭?”
“未曾。”
其中一人家境不错,又见章玦没有行李,猜测他准是遭了难。
“兄台可是遇上了匪寇?”
他们三人结伴同行,路途中也曾被匪寇盯上,不过瞧他们是举子,才没敢来打劫。
章玦叹气道:“正是。”
“哪里的匪寇如此大胆!”
“唉,我在赣江一带遇上他们,好在未伤及性命。”章玦摇了摇头,满脸愁云。
赣江水匪并不出名,只是赣江连结着去岭南的水道,那里最近猖狂的很。
“兄台是打岭南来的?战事如何?”
提到战事,章玦眼中流露出神采,“新来的裴将军与山匪大战一场,将匪寇杀的七零八落! 实在威风!”
“有此事?”书生们激动地站起来,捏着拳头在他身旁踱步:“我们出发前听说朝廷吃了败仗,心中郁郁不乐,没想到这么快朝廷就大获全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