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神者明明订了上下两个卧铺,鹤丸国永却一上来就反客为主地躺到她的下铺,撇着嘴啪啪地拍着床板催她快点到自己怀里来,很明显还在为她刚才光顾着和高中同学聊天冷落自己的事赌气。
审神者想她也很无奈啊,毕竟是自己这边先冒犯了朱湛,虽然朱湛说了没关系,但最起码面子还是要做足,陪人家聊会天也算是赔礼道歉了,自己家这振鹤丸每天都在刷新她的认知,原本以为他是性格冷淡的类型,没想到比本丸那些好斗分子还激进,简直像只进入繁殖期攻击性极强的雄鸟……等等,繁殖期的雄鸟?这什么比喻啊?
审神者甩甩头清空奇怪的念头,心想也不能老是惯着鹤丸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于是故意唱红脸道:“鹤丸,回你中铺去。”
“我拒绝。”
“快点,不然我要挠你痒痒了。”
“随便你。”
鹤丸国永索性张开手脚大字形一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审神者没辙了认输了:“行行行,我去中铺总行了吧!”
结果审神者刚爬到中铺,喘口气的功夫,鹤丸也跟着上来了,甚至没爬梯子,极化99级的机动性真不是开玩笑的。
“你到底想干嘛……”
“想和你待在一起,不行嘛。”
“……行,你开心就好。”
审神者叹了口气,抱着腿在角落缩成一团给鹤丸国永腾地方,狭窄的中铺躺两个人还是太拥挤了,鹤丸国永摸着下巴想了想,放下审神者的膝盖,理所当然躺到了她穿着丝袜的大腿上 。
“滑溜溜的。”
可能是觉得丝袜的触感很新奇,鹤丸用脸蹭了蹭,审神者无语,死死按住他不安分的脑袋:“躺好了就不准乱动!”
“知道了……”
中铺终于恢复了安静,好在这边的卧铺只有他们俩随便怎么折腾,不然早就挨骂了,鹤丸国永心满意足、老老实实地享受着审神者的膝枕,一只胳膊搂着她的腰,没过多久居然睡着了。
“鹤丸……鹤丸?”
听到下方传来均匀的鼻息,审神者停下刷微博的手,轻轻推了推鹤丸,发现他已经睡熟了,审神者无奈地笑了笑,心想明明是和宗近先生差不多年岁的古刀,鹤丸的性格却像是小孩子一样,天真、执拗还爱耍小脾气,不过总体来说是个好孩子。
她摸了摸鹤丸的头发,还想再摸摸他的脸颊时,突然接到了从本丸打来的视频电话。
“下午好,主,还在路上吗?”
内番打扮的长义端坐在桌前,对她露出一如既往的清爽微笑。
“下午好长义,我们还在火车上,要差不多晚上7点才能到。”
山姥切国广的红色运动服出现在视频画面边缘,在旁边徘徊了一小会,一个金色的脑袋挤了过来,长义脸上露出有点不爽的表情,但还是乖乖挪了位置,让国广也能出现在画面中。
“主……”山姥切国广看到审神者的露肩碎花裙,瞬间耳朵都红了,他下意识扯了扯不存在的被单企图掩饰害羞,“衣衣衣衣服很好看,要是能在本丸也这样穿的话……不不不还是别这样了,至少加个外套……”
“别老土了伪物,这种款式,在现世女性中很流行的,主之前和我约会时也穿过类似的衣服。”
说到这长义摆出了得意的神情,国广震惊,迟钝的他似乎现在才意识到政府刀的偷跑机会原来有这么多,怪不得长义坚持在政府兼职。
“原来国广也喜欢这种款式吗?下次回本丸我会穿的,前些日子天冷没机会穿露肩的裙子,现在总算是热起来了。”
“对了,鹤丸呢?怎么没看见他?”
“鹤丸睡着了。”审神者苦笑,低头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鹤丸国永,“让他睡会吧,没坐过这么久的车,肯定是累了。”
长义不悦:“鹤丸这家伙……把主一个人丢下倒头就睡,如果是我,一定能陪伴主度过一段美好的旅程。”
“我也……”山姥切国广眼中充满期待,像积极回答老师问题的小学生一样举起了手,想了想又垂头丧气地放下了,“嘛……算了,让本歌去吧,我对现世了解得少,说不定会扫兴。”
“正因为不了解,才更应该多到现世走走呀!现世可是很广阔的呢。”审神者笑眯眯地说,“这样,等下个月水上乐园装修完了,我买个套票……呜哇!”
原本睡死的鹤丸,突然像诈尸似的爬起来扑倒了审神者,夺下手机对着长义阴阳怪气揶揄道:“偷跑在本丸是绝对禁止事项,对吧,长义?”
手机里传来长义愤怒的声音:“鹤丸,你这——”
没等长义骂完,鹤丸就挂掉电话,熟练地长按电源键关机,然后把审神者的手机塞进裤子口袋里,掀开被子把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的审神者粽子似的包住,自己也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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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跟鹤丸在一个被窝里睡到了晚上。
虽然手机被抢走关机,审神者定的6点半的闹钟也还是准时响起,提醒两人该收拾收拾准备下车了。
审神者拖着迷迷糊糊的鹤丸国永下了火车,刚到车站大门就看见了前来接站的小姨和小表妹,审神者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丢下行李箱飞扑过去紧紧抱住了小姨,小姨也紧紧抱住她几乎要喜极而泣,虽然阔别已久,但小姨却一如最后一次见面时那般年轻漂亮,一点看不出来已经做了妈妈。
审神者抱住小姨嗔怪道:“真是的~小姨!我不是说大晚上的不用你俩来接站了嘛!”
“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我哪能什么都不做就傻待在家里嘛。”小姨笑着说,“我开车来的,一会行李都放我后备箱,回去给你俩做好吃的,食材都准备好了。”
审神者露出了等待开饭的小狗一样激动的星星眼:“能提前剧透一下,有汉堡肉吗?”
“当然,你喜欢吃的都有。”小姨转过头看向鹤丸,“这位就是你的男朋友?”
审神者俯身递给小表妹一根棒棒糖:“是的!小姨叫他阿鹤就行。”
鹤丸突然神情严肃,煞有介事地鞠躬行了个大礼:“您好,姨母大人。”
小姨愣了一下,然后大笑道:“哈哈哈哈什么姨母大人!别这样叫好奇怪呀!我应该没比你大几岁,你还是叫我姐姐吧!”
“好的,姐姐大人。”
“不要加大人,是姐姐!”小姨正色道,然后像拉家常似的随口问,“我有点好奇,阿鹤,你的银色头发和金色眼睛,是天生的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此话一出,刚刚还笑得阳光灿烂的审神者瞬间冷汗都吓出来了,为什么小姨能看见鹤丸的真容?拟态装置坏了?她紧张地看向鹤丸,企图说点什么搪塞过去,而鹤丸却先她一步开口了,语气十分平静。
“嗯,我有白化病。”
听他这样说小姨显得有些局促,十分抱歉地说:“对、对不起……我没有拿病痛开玩笑的意思,只是觉得很特别,很漂亮,尤其是你那双金色的眼睛,让我想起来一位故人……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