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似冷风清凉,“你带我去北都做什么?”
北炎站在南舒三步之外,没有欺身上前,南舒踏上北国的土地这一刻起,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我随你在南都住了一年,你难道不应该也陪我去看看我的家吗?”他顿了顿,“更何况,你不想知道我是谁吗?”
南舒冷冷道,“我对你不感兴趣。”
“是吗?”北炎无奈一笑,看着南舒清隽的背影,过了好一会才道:“究竟是对我不感兴趣,还是害怕我?难道堂堂南国的摄政王也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怕了我不成?”
“你!”南舒回身怒视他,他本不是个会被激将法激怒的人,可对方是北炎,恰好踩在他的逆鳞之上。
北炎在他的怒视中心虚地后退了一小步,“阿舒,北国和谈的国书已经放在你的桌案上,北国这次会给出你想要的条件。”
南舒却不领他的情,“你若是带着北国皇帝的命令而来,我告诉你,北国是否真有诚意和谈,南国完全不在意。而今的南国欣欣向荣,北国想要攻打南国也必将伤身动骨,北国皇帝若果真英明,必不会选择同归于尽的方式来一统天下。”
跟在身侧的小禾被南舒周身的冷意吓到了,微微后退。
看来娘亲也不总是温柔的,以后要小心不要惹娘亲生气。
北炎轻轻摇了摇头,“阿舒你大错特错,这世间就是有人重名利大于一切,天下已乱了几十年,能一统天下者必然青史留名,若北国皇帝是这样追求名声与抱负的人,你如何能叫他停下一统寰宇的脚步?”
南舒咬着后牙,“若北帝真是这样的人,南国也会奋战到底的!”
北炎心中无奈,快速上前抱住南舒亲了一下,低沉的声音暧昧温柔,“和我走吧,来北国看看知己知彼。就当我请你来做客,你不是我的俘虏,我不会伤害你的。”
南舒眸光轻颤,他唾弃自己竟然会动摇,就这一晃神的功夫,北炎已经拉着他上了马车。
仍然是一副自顾自行动的模样。
南舒被他的甜言蜜语气笑了,“既是请我去做客,何必如此束手束脚?”
北炎悻悻地松开手。
话虽那么说,这一路上,北炎时时刻刻黏在南舒身边,甚至不愿意让南舒下车。
马车行进得并不慢,在一座城市整顿休息时,恰巧遇到中秋佳节。北炎并不想把人圈禁起来,于是带着南舒和小禾出门走月。
路过一个卖面具的小摊时,小禾闹着买了三个狐狸面具,他自己戴了一个,被南舒抱在怀里,挥舞着短胳膊要求北炎和南舒也戴上。
两人无法,又想遮盖些容貌不惹人注意,顺从了小禾。三人仿佛是平民人家一般,行走在灯火辉煌行人络绎不绝的街道上。
南舒看到北国繁荣景象不由赞叹,“你能辅佐这样的君主,也是幸事。”
南舒对他这么肯定,北炎很开心,但他知道南舒在想什么,对于这番话只能保持沉默。
南舒望着河里随着流水远去的莲花灯,“北国民风彪悍,这样的君主必然有一统天下的野心。纵然你在北国身居高位,也不能阻止皇帝的意愿。”
北炎却道,“南北两国是否要保持和平,在你的决定。”
南舒疑惑,在他?
直到进了北都南舒的疑惑都没有解开,他被北炎安排在一处庄园里,庄园离得街市很近,站在墙内能听到外面小贩叫卖的声音。
庄园里的仆从举止规矩谨小慎微,一点也不敢多和他交流。幸好有小禾陪在他身边,南舒内心深处虽有不安,此时只想满心满眼弥补对小禾的亏欠,竟未注意时间的流逝。
三日后的早晨,南舒刚起身洗漱完,北炎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对他说:“和我一起进宫。”
南舒愕然,惊诧的目光落在北炎未来得及换下的衣袍上。
那银色的衣襟上精美龙纹正发着低调奢华的色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