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问:“身体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好多了,你放心吧,我能走路。”陆炎坦然接受着南舒的关心,他早用内力将毒素逼出体外,但为了不引起南舒的怀疑,只能装作低迷不振。
两人从地上站起,南舒上前想要扶着陆炎,陆炎身体不经意间一顿,顺势倚在南舒身上了。
走出山洞,茅屋燃烧升起的红色火光仿如一轮落日的余晖,照亮半边龙鸣山。
在殷红与夜色交织中,端丽俊美的青年扶着一个低着头的男子缓步从山洞中走出。
南舒的面具早在慌乱间丢在了茅屋中,白皙的脸庞映照在暗红的天色下,眼眸平静地看向军人。
领头的军人只见过南舒带着面具的样子,许多人传闻南舒长相丑陋才不敢露出真容,不知为什么,他一见这个貌美不似凡人的青年,那样沉稳从容的气度,直觉便告诉他,这是他们的太子殿下。
他行军礼,“殿下,属下已将龙鸣山彻底封锁。”
南舒面色平淡,“茅屋那里你可见过一群黑衣杀手?”
军人低着头,“属下发现山中几波人的形迹,其中有一支早早撤离,没有抓住他们。”
南舒沉吟片刻,吩咐道:“有一对老夫妻还在茅屋的地窖里,将他二人救出来安置好。另外,有一个扮作樵夫的青年男人,长相有些俊秀,搜索龙鸣山寻找他的踪迹,加紧布防,凡有异动,不可错过。”
军人领命,”静安寺刺客已除,殿下是否要回静安寺?”他小心翼翼地抬眼,他们早奉命驻扎在静安寺中等待刺客,本应保护好殿下,没想到殿下竟然失踪了,幸好有人发现殿下留下的记号,让他们一路找到这座茅屋。
太子一顿,看向倚在他身上的男人。
一直低着头的男人终于抬起头来,男人脸色有些苍白,身形却比太子高大伟岸,目光扫过军人。军人一震,那气势与太子殿下的清贵端方完全不同,顾盼间隐隐有睥睨天下之感,他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南舒回到静安寺的时候天还未亮,静悄悄的。
突然一道高亢的声音划破寂静,“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去,这寺里还不知哪里潜藏着刺客,伤到本王性命你们负得起责吗?你们看见那边山上着得火了吗?烧过来伤到本王你们如何负责?”
军人举着火把,禀报道:“我们把静安寺封锁了,两位王爷担忧寺中安全,从昨日下午一直在说要回南都。”
南舒在昏暗跳动的灯光里转身看去,只见身后跟着几个随从的越王和瑜王打扮朴素,正站在檐下对着巡逻的士兵发着火,士兵瘫着一张脸一言不发,越发让两人怒火中烧。
一贯以温和待人的越王虽然还能维持理智,脸色却难看得仿佛能滴出墨来。
瑜王浓眉倒竖,咬着牙忍不住心中怒火,一把抓住身侧随从的刀拔出鞘,指向士兵,冷笑,“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拦着本王!南舒怕是早成了刀下亡魂,本王这取你狗命送你下去见你的主子!”
“瑜王怎么这么大的火气?”一道清朗的声音传来。
这声音很好听,瑜王和越王一听就知道是谁,两人一震。
瑜王的刀还没劈出去,听到熟悉的声音,五指一松,刀铿锵一声落在地上。
俊美的青年从小径宛转出徐徐走出,殷红的光影明灭之中,他仿如九重天下凡的神仙。
越王和瑜王看见来人眼中惊艳闪过,直到人走近了,才回过神好奇这是谁,没想到美人一笑,发出的声音是令他们熟悉到恐惧的声音,“孤不过离开一日,两位王爷的气焰倒是越发嚣张了。”
他们两个不可置信地对视一眼,再看到那风华绝代的美人身后跟着的军人,霎时间面色如打翻了的调色盘。
空气都是凝滞的,南舒身后的军人和巡逻到此地的士兵都看向他们,最终两人拱手行礼:
“太子平安归来,天佑南国。”
南舒一笑,“天色未亮,两位先回去歇息,大典未成被刺客打扰,明日重新商议祈福一事,结束后,再回京不迟,二位意下如何?”
他不戴面具,一笑便让天地生辉,越王和瑜王默然看着他,一时间忘了回话。
南舒瞥了他们一眼,示意士兵带二人回去,便不再理会两人转身离去了。
等到南舒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越王和瑜王回过神来,在士兵的护送下回到住处。
他们站在门外的屋檐下,瞭望着远处火光。
一人嘲讽道:“果然是两个废物,这样都拿不了南舒的命。”
越王若有所思,“未曾想他竟生了这样一副好相貌。”
瑜王冷冷一笑,“你可真是色迷心窍,见到美人就走不动道,小心死在温柔乡里。本王乏了,先去睡了。”
越王在瑜王身后摇摇头,总是这样着着急急风风火火,可不怪别人把他当枪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