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子衍面含笑意,指着自己的心,道:“放心,我有分寸。”他始终担心她的身体,怕她饿了、不舒服,指着门外,又道:“你回去,吃饭,等我回家。”
吴茉儿想了想,这样干耗着也不是办法,点头道:“我晚上过来。”
江子衍忍俊不禁,“又要翻墙?”见她一脸懵,他比划了个手势。
吴茉儿吐舌,“我给你带伤药。”
知道她拗得很,未必听他的,江子衍道:“你小心。”
吴茉儿点头,“放心!我找到窍门了,不会有事。”
“你啊——”江子衍宠溺又无奈,笑道:“真叫人操心。”
吴茉儿趁机道:“所以你要好好的,好照顾我。”
江子衍始终笑着,道:“快回去,好好吃饭,好好休息,等我娶你。”
“娶”字,吴茉儿看得一清二楚。她好想吻他,但身在祠堂,虽无人看,出于敬畏,还是忍着。她冲江子衍比了个心,道:“我先走了。担子不能全在你一个人身上,我也来想办法。”
江子衍道:“不要轻举妄动,事前先与我商量。”
吴茉儿猜着他的意思,道:“我是打算做些好吃的给二爷爷,叫他松口。实在不行,睁只眼闭只眼也行。”
江子衍笑道:“你试试。”
“嗯!”吴茉儿两颊绯红,望着他,吞了吞口水,“和光,I love you。”
果然,他第一次就猜对了!
江子衍笑了,露出白白的牙,“我爱你。”
吴茉儿满脸的娇羞之色,抿着嘴道:“我走了!”
她是舍不得走的,恨不得像个狗皮膏药似的黏在他身上。她那么喜欢他,他也喜欢她,愿意为她付出,为她努力,没什么比这更幸福了。
依依不舍地告别,恰好又有人来,吴茉儿赶紧溜之大吉。
回程的路,她选择走正门。汪泉看见了,欲上前。江元荣拦住他,劝他不要多事。他想了想,素日无冤无仇,便带着人撤了。
见到门房,吴茉儿掏出个银锞,迎上前,道:“老伯,这是我在路上捡的,您看是不是您的。”
门房摸了摸身上,摆手,“不是。”
吴茉儿硬塞过去,道:“麻烦您看看是谁丢的。若找不着人,您自己留着花。”
礼多人不怪,社会必修。老翻墙不是个事儿,她还是想有机会从门进出。
门房看破不说破,嘴巴咧到耳后根,收了钱,道:“成!”他絮絮叨叨地诉说着自己的不得已,吴茉儿听不到,装模作样地应承。
如此离经叛道,她多少有些心有余悸,担心秋后算账,想不到什么都没有。无一人来找,无一人来说她的不是。
能量不会凭空消失,只会转移。不消说,又是江子衍替她承担了一切。
“以后不能再任性了。”
吴茉儿心知肚明,她把这里当家,但毕竟不是她家。庞大的家族,就像严密的组织,规规矩矩,自上而下。她以后绝不能再如此莽撞,以免再给他添麻烦。
简单吃过午饭,睡过午觉,闲着也是闲着,她开始盘算起她该做的事。她要养好身体,要替江子衍管好这个家,要打动江族长,还要搞点自己的小事业。
她的处境很差,虽然不是她的问题,但欺软怕硬的人,惯会找软柿子捏。她必须强大,必须证明自己的能力,如此牢牢占据一方天地。
正吃着药,有人登门递来拜帖。吴茉儿看了看,见不是什么大事,以江子衍远行为由,将人打发。江攸过来了,只是毕竟家里,江子衍不在,不好太亲昵,打过招呼,待吴茉儿安排好吃食,在花厅吃饱喝足,稍稍闲坐便走了。
末了,交代:“嫂嫂何时下厨,记得叫我。”
“这个子攸!”
因为被认同,吴茉儿心情很好,叫人炸了些薯条薯片鸡腿送到他家里,随后去找柳先生。
江家房子多。身份问题,柳先生不想引人注意,便安置在临近书库的小院。一人独居,闲适自在。
韩知萌正在他房里请教,看到吴茉儿,起身行礼。
一通寒暄,吴茉儿道:“知萌,家里有医书吧?麻烦全找过来!”
“有!”韩知萌点头,知道吴茉儿要用,去了书库。
柳先生笑呵呵地看着她,指着韩知萌,又指了指自己,道:“小娘子是拿给我看吗?”
吴茉儿没有否认,在他对面坐下,道:“老头儿你不能只吃饭不干活,我需要你帮忙。”
柳先生比划着道:“你不止是自己吧?”
吴茉儿开门见山:“我想请你给二爷爷诊诊。”
柳先生笑道:“我这山野莽夫,何德何能。”
吴茉儿道:“我会给你准备礼物。”
柳先生道:“你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吴茉儿道:“我打算做些药膳,需要你指点。”
迂回战术。
“我就说小娘子你聪慧过人。”看出她意图,柳先生再度笑道:“吃人嘴短,你有需要,吩咐便是。”
吴茉儿道:“还有耳朵,你有没有办法?”
柳先生指了指耳朵,指了指眼,摆手,道:“我看不到里面。”
吴茉儿了然,指叩着桌子,道:“我来想办法。”
说到底,缺乏现代化的检查设备。
她游泳,闹过中耳炎,挂耳鼻喉科,见医生额头上挂着个镜子给她做检查——这时代是有玻璃的,只是不如现代透亮,多是些瓶瓶罐罐杯杯盏盏之类的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