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牛大再度否认,“是、是我自己看到的,真的。”
见他言之凿凿,死活都要坐实奸情,吴茉儿气结,“骗子!”
她迫切需要有分量的证据翻供,或是让牛大改口的筹码。但对一个终场乱入、赶鸭子上架的人而言,单凭一己之力去自证清白,实在是太难了。
江元成微微一笑,道:“侄媳!闹剧该结束了。”
“闹你妈!”对于江元成是否是幕后主谋,吴茉儿没有足够的把握,更没有实质的证据,但那副嘴脸实在叫她讨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破口直骂:“你猪鼻子插葱,装什么相?”
江元成并不气恼,只淡然笑道:“自作的丑事,与我何干?你莫要恶语伤人。”
吴茉儿满嘴的屏蔽词呼之欲出,但鉴于对自身形象的毁伤,还是忍了回去。她换了个比较文明的方式回击,“有些人就是黑芝麻汤圆,面白心黑的货!表面不会恶语伤人,背地里阴人的手段高明得很。”
以为吴茉儿掌握了什么把柄,江元成心虚之下,脸青一阵白一阵。他故作冷静,道:“你莫要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吴茉儿横竖看江元成不顺眼,寻思着反正她难以回天,索性将江元成拖下水,不能咬死他恶心死他也不错。
她怒目圆睁,袖子一撸,双手叉腰,振振有词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个衣冠禽兽,无耻之徒,背地里偷看我洗澡。牛大知道我身上有痣,都是你这不正经的告诉的!”
众人哗然,嗤笑、质疑、非议声不绝于耳。
孙氏心里五味杂陈,她和江元成早在婚前便暗通款曲,对他的为人并非绝对信任,其窥伺年轻貌美的侄媳亦不是不可能。但为大局着想,她只能忍住醋意,冷哼着,表现出大度不屑的模样。
江元成身侧的长者忍不住询问:“远成这是真的吗?”
江元成咬牙切齿,怒如火烧,“她在造谣污蔑!”
“人初一我十五,礼尚往来!”吴茉儿腹诽。
她本想佯装委屈柔弱,博取同情,但怎奈死活哭不出来。索性,她决定挑拨离间,将江元成彻底拖下水,“天底下谁不知道,你想要家产!污蔑我弄死我,再杀子衍杀族长!所有碍着你的,你通通要杀光,这样江家财产就是你的了!你个腌臜玩意儿,非礼我欲杀我也就罢了,为什么要辱我清白?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不止是毁掉我,更是毁掉江伍两家的名声!江伍两家沦为苍山笑柄,你是不是就满意了?”
“我跟你拼了!”吴茉儿越说越激动,冲过去死死抓住江元成的衣襟。颈部被勒住,江元成呼吸不畅,脸色逐渐涨红。
“你放屁!”见有人开始质疑,江元成恼羞成怒,用力一推,将吴茉儿推倒在地。因为惯性,他的衣襟被扯开,一个很小的黑色锦囊“啪”地掉了出来。
江元成神色一慌,低头赶紧捡。意识到这对江元成很重要,吴茉儿顾不得疼痛,急忙扑过去,抢先一步抓在手里。
江元成急不可耐,“快还我!”
“就不!”
见吴茉儿准备将东西掏出来,江元成顾不得许多,伸手便要夺。她紧攥着锦囊,张嘴咬了过去。江元成吃痛,触电似的将手收回,叱道:“你属狗的!”
吴茉儿心道,我九四年出生,可不就属狗的吗?咬你没毛病!只是她对江元成的味道十分不喜,“呸呸呸”嫌弃地吐了好几口口水,嚣张回怼:“男女授受不亲。你碰我一指头,便是非礼!”
碍于长辈众多,江元成只能强忍住火气,整理衣衫,冷脸怒骂:“晦气!”
“彼此。”吴茉儿还嘴,提起锦囊底部将东西倒在手上。
鸡血石做的印章,呈长条状,沉甸甸的,殷红如血,冰凉油润。
她扫了眼底款,一脸迷糊,“白……fen(贲)……山人?”
“白贲(bi),不是fen。”江益清汗颜。他实在没眼看,原来江子珩口中知书达礼的妻子不止言行放肆乖张,肚子里还是个半桶水。
江族长如鹰般凝视着江元成,质问:“和光的章怎么在你这里?”
“江子衍怕是被你害了吧?”吴茉儿见缝插针地补刀,“子衍死了,我也死了,你就能名正言顺地继承财产,真歹毒!”
江族长蹙起眉头,看他的眼神越发冷冽。
“你不要胡说!”江元成心中一惊,连忙拱手解释,“这章是子衍落在我家,我怕忘了便放身上,好随时还他。”
江族长沉思片刻,道:“这事等和光回来再定夺。”
“二叔——”
江元成本想劝阻,被江族长抬手打断,“江伍氏是他的兄嫂,于情于理,也该让他知情。”
江益清亦附和:“还是等子衍回来罢。”
江元成只好作罢,拱手行礼,道:“是,二叔,十二叔。”他侧过脸瞥了吴茉儿一眼,眼神极其怨毒,充满恨意。
看出江元成对自己的仇视,吴茉儿无所谓地轻笑。对她而言,算是把命暂时保住了——还有什么比这更高兴的?她懈了口气,将印章归还,由人押送着,一瘸一拐地去了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