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请转告你们堂主,从现在起,撤去他的堂主之位。”见沈怆诗已上前去把游望崖扶起,墨云溪目光沉静,对楚日升吩咐道。
“王爷,就算您是朝意王,也无权干涉玲珑阁的事务啊,这里的玲珑阁是归钱家管理的。钱家执行皇上旨意,皇上又替洪荒上神行于妖界森林啊。”驼背的伙计吃了一惊,惊惧地将头摇了又摇,立刻“扑通”一声跪下去替钱家求情,“若玲珑阁没了,我们还去哪里作活?”
墨云溪只是看着他,眼眸微微下移,墨色的瞳中映出他下跪的身影,向他轻轻摇了摇头:“玲珑阁还在,至于新的堂主,就交由掌柜决定了。”
一片黑色的雾气涌向那伙计,将他的身躯稳稳托起,不允许他继续跪下。同一瞬间,他原本佝偻的脊背因法术恢复原本的笔直,浑身上下的伤口尽数愈合。
玲珑阁客卿的腰牌被丢入楚日升手中,肩上搭着布巾的伙计倒吸一口凉气,说话都有些哆嗦:“这这这.....这块腰牌,代表他在玲珑阁的地位仅次于玲珑阁阁主。”
随即他换上一副谄媚的面孔,想凑近来奉承墨云溪,被满脸无语的沈怆诗扶着额头挡了回去。
瞧着腰牌沉吟片刻,楚日升原路将腰牌丢了回去,随口应了声“好”,精准地挂回墨云溪腰间挂好。
好了伤疤忘了疼,游望崖这会儿神气的很,看看沈怆诗又瞧瞧墨云溪,笑容瞅着十分滑稽:“没想到墨公子身份这么不一般,怎的还让咱家沈姑娘成了王妃?”
“你们认识?”沈怆诗狐疑地看向游望崖,却被墨云溪接过话茬。
“许久不见,我的确想和游公子叙叙。毕竟,在现任魔尊替玄机魔神平反前就能把那段往事倒背如流的说书人,并不常见。”听见游望崖口中的“咱家”,墨云溪微微勾起唇角,直盯着他的眼眸,笑容温柔而和煦。
等等,这么说起来.....沈怆诗目光一滞,识海里闪过许多破碎的片段,可迟迟缺条能将往事全部穿起来的长线。
“叙旧就叙旧,走走走,我们去别处说。”游望崖不敢瞧沈怆诗的脸色,拽着墨云溪就要往别处跑,任谁都能看出他神情里的心虚。
沈怆诗正欲追上,却被楚日升拉住袖口。他冰冷的表情没有丝毫改观的意思,低声的语气里流露出一种“说完最后这句话就可以安心摸鱼放假了”的敷衍感:“暗号。”
原来暗号是该这么使用的吗?!
脑子里这么想,但好不容易才支开墨云溪,这会正是和反抗军联络的好时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下定注意,沈怆诗传音让言迟跟上墨云溪与游望崖,自己站定小声向楚日升传递暗号:“要十八两菖蒲叶下酒。”
楚日升点点头,好像多说一个字都会要了他的命,只眼神示意沈怆诗跟上,径直翻过柜子推开贵宾包间的房门。沈怆诗视线在柜子上停留片刻,感到一阵淡淡的无语,选择大步侧方绕过。
她听见包间角落的阴影里传来熟悉而轻盈的声音:“总等着从天而降的贵人来对抗压迫,终究只是虚无缥缈的幻想,并非长久之计。”
菖蒲鬼魅一般从黑影间现出身影,一把扯下脸上的面纱,盈盈笑意如春风柳叶,眉眼间却显露出担忧的神色:“若他们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敌人,不知道神明可以被战胜,就永远不会得到真正的权利。”
“在下反抗军首领,楚月恒,若是在别处见到与我长相一样的人,还是称呼菖蒲就好。方才舍弟没给姑娘添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