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如此能耐,你的确就是那位万千阵法之祖——洪荒。”曲岭脸上看不见一点恐慌,不紧不慢地念出墨云溪作为神明的称号。在场不知道他身份的人皆是一愣。
“谢飒,你还来得及离开。”他沉默半晌,目光盯着城主府一尘不染的地板,虽开口叫出名字,却未看往谢飒的方向,“你没必要为了神明献出生命。”
“过去的比试你可从来没赢过我。”谢飒哼了一声,轻轻笑了,伸手缠紧双拳上的铁链,盯着曲岭的双眼,“曲岭,让我看看你如今的实力吧。”
似乎被对方脸上的笑容感染,曲岭也轻笑出声,只是带着些许怀念。他手指结印,掌中棕色砂土星星点点,最终幻化出一柄长剑:“你师承怀风将军,单凭体术就能与境界相同的人打得有来有回。过去我只是个炼丹师,怎么可能赢得过你。”
握紧长剑,曲岭半垂下眼帘,眼底晦暗神色被睫毛投下的阴影覆盖,他转眼将视线移向沈怆诗,唇边重新勾起微笑:“你可知,你身上也被下了与钟乾相同的蛊,一种......妖族的蛊。”
语毕,他微微转头,盯着墨云溪的眼神里带上几分优雅的挑衅意味,翡翠般的绿眸闪着微光:“能接近她的妖,还能有谁呢?”
什么蛊?恍惚间仿佛被曲岭的话语攥紧心脏,沈怆诗停滞片刻,皱了眉,面色阴沉地望向曲岭:“没有证据,你休想挑拨离间。”
黄泉找上门的时候她便有所怀疑,如今线索连在一起,她自然知道曲岭所言非虚。但处于这种微妙的情景下,她不能任凭对方动摇己方相互间的信任。
“证据?”曲岭显然对沈怆诗的回应感到意外,翠绿眼眸中的光芒流转,神色柔和些许,无奈地半低下头轻摇,右手食指凌空勾起,控制法术,从墨云溪储物袋中取出个瓷瓶来,“他此行亲临目的不只是通报婚约,也是为了给你补上抑制蛊毒的药。”
有七境的修为压制,除非是沈怆诗那种机缘加身的,曲岭想拿走眼前这群人身上的东西简直不要太轻松。
“以我的修为,杀掉你们所有人不过是耗时长短的问题,又何必骗人呢?”曲岭将瓷瓶握在手心,摆在眼前细细端详,留给墨云溪一道余光,“想必用不了多久,这蛊毒就会彻底发作。如果我把这东西毁了......你说她会是怎样的死法呢?”
“沈怆诗是得到天族认可的人,如今的魔界势微,重新与天界为敌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墨云溪语调平静,伸手重新扎紧腰间的储物袋,紧紧盯着瓷瓶的目光与微微颤抖的背脊却出卖了他的心绪。
“只要我将在场诸位全部抹杀,谁会知道她为何突然消失不见?”手指稍稍用力便让瓷瓶表面生出裂纹,曲岭斜着眼端详瓷瓶,唇边缓缓勾起令人遍体生寒的微笑。
“打断一下。”沈怆诗眨了眨眼,半点没有自己即将赴死的紧迫感,看向曲岭的目光无比真挚,“可是妖皇给墨云溪下了蛊,能知道他的状况,如果他死掉,妖界肯定会和魔界打起来吧。”
同样的道理,若真与妖界开战,魔界也绝对捞不到什么好处。
场面该死的沉默,曲岭收敛了微笑,视线扫过满脸无辜的沈怆诗。
幸好曲城主对魔族百姓还是在乎的,这不管哪方面来说都是好事。沈怆诗偷偷在心底长舒一口气,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墨云溪。
他方才眼睛里的担忧不像作假,下蛊这件事.....或许是有什么特殊的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