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紧跟着补充。
打探消息的同学:“……那倒没有。”
周围人齐刷刷松口气,然后就又听见他讲:“只是其他班都在比赛堆雪人,赢了好像还有奖品。”
“咱们班的地盘离得太远了,似乎,大概、可能也许……”
“被孤立了”这四个字还没说完,旁边就已经有人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
“我草,竟然不带咱!找上二班兄弟一起去!不就是堆雪人吗?谁不会啊!”
“就是!谁不会啊!!”
其他人也一呼百应地跑了。
周围原本人挤人的雪地瞬间变得空旷起来,剩下的同学寥寥无几。
高姿有些好笑地摇摇头。
她看着远处已经开始打雪仗混战的同班同学,又叹口气,心里发愁地想着等会儿要怎么在班主任面前给这帮人圆谎。
视线不经意扫到教学楼的窗户,高姿一抬头,整个人都愣住了。
邱贝靠在五楼的窗户边,正往这边望着,也不知是已经站了多久。
几秒钟后,她朝着高姿摆了摆手。
北教学楼的这个高度和位置,要说什么都没看见是不可能的。
高姿想起来自家班级里忙着跑去堆雪人的一群跳马猴子——他们跑过去的时候,知道老师也在看吗?
但是贝姐没说话,也没阻止。
高姿低着头认真地想了想,忽然懂了。
……这大概就是贝姐想要的效果吧。
那个摆手的意思是在说:不用管我,你们好(hǎo)好(hāo)玩儿。
高大委员鼻头一酸,在教室里被雪花般的试卷压得沉甸甸没觉得难受,等到出了教学楼真淋到雪花时又有点想哭。
她吸了吸鼻腔,回头喊那些顾忌着规矩,还停在原地不敢跑过去玩的同学:“今晚没有任务了。”
“走啊,咱们也去堆雪人。”
这话是自由活动的意思。
剩下的人虽然不明就里,但本着对高姿的信任,也欢呼雀跃地就地解散了。
谢遥集也看见了站在教学楼窗户旁边的人,心下了然,转头问林藏初:“走吗?”
“去哪儿?”
林藏初把棉袄的连帽往下拽了拽,声音闷闷地裹在围巾里。
他之前的那条围巾已经送给了谢遥集,现在脖子上围着条新的,是平日很少见的深红色。
谢遥集盯着那抹深红色看,插在口袋里的手下意识地抬了起来。
他缓了缓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不那么刻意:“去……”
想要整理围巾的手指还没碰到对方,就被不知从哪扔过来的一个雪球给打断了。
团成球的雪团是刚捏好的,砸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快散了,撞在林藏初的肩背上碎掉,正好扬了两人满身的雪。
“林哥——!”
周扬在远处踩着雪堆,朝他晃了晃手里的雪球,“要不要——来玩打雪仗——!”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防备,后脑勺被身后飞来的雪球砸了个正着。
“草,哪个孙子偷袭我!”
体委躲在树后面抛着刚攥好的雪球:“这还躲不开啊?菜!”
“卑鄙!无耻!”周扬立刻带着愤怒张牙舞爪地扑过去,半途还不忘攥了个更大的雪球扔过去,“你丫的,这次不赢你我就不姓周!”
林藏初看着两人你追我赶地先后窜进雪堆,还没来得及笑呢,后背就又挨了一记雪球攻击。
“?”
周围雪球乱飞,根本看不清是谁砸的。
……看来今天这场打雪仗,他是不玩也得玩。
林藏初幽幽地叹了口气,也准备加入这场乱七八糟的打雪仗混战,于是抬手就把脑袋上碍事的帽子往下拽——
没拽动。
“……?”
他的手被另一只稍大的手掌不由分说地盖住,不仅阻拦了林藏初的动作,还反其道而行地把摘了半截的帽子重新往下压了压。
——盖得更严实了。
虽然两个人确定关系已经将近一周,但林藏初还是会偶尔不适应这种转变。
尤其是谢遥集。
“别摘,容易感冒。”
他听见这人略微认真的语气,然后看着对方弯腰又起身,手里已经多了团偌大的雪球——
林藏初还没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一道利落的抛物线就在空中闪了过去。
远处雪堆的阴影后面霎时传来哎呦声:“我草!谁砸的这么疼!”
“哈哈!风水轮流转啊,叫你刚才乱砸吧,活该。”
旁边有人幸灾乐祸跟着地笑,声音远远地传过来。
“……你刚才看见了?”
林藏初转过头,有些诧异地问。
方才被人砸到的地方还剩了些雪,挂在衣服上,此刻都被谢遥集伸手拍掉了。
“是啊。看见了。”
谢遥集盯着少爷掌心里那只没来得及扔出去的雪球,“也算报仇了,就是准头有点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