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见她走神,那人抬手在眼前轻晃。
易棠停止拍打。
抬眼细看,眼前人的山水长眉舒展,鼻梁高挺,一双狐狸眼微弯,揣着笑瞧她,眼神凝在她的脸上,满是调侃。
分明她才是主动的一方,怎能让他看轻。
“三郎…叫呀,你不叫是不是厌烦妾身?”
话语音调倏尔抬高,誓要讨回方才被占的便宜。
说完她掀开薄被,挤进谢年祈的怀中,强忍下陌生触感,在其腰间狠狠掐了一把。
两人相倚却未有进一步动作。
谢年祈勾唇讪笑。
常年出入暖春阁查案。
这个他熟悉,比她懂得多了。
“哈…娘子快动。夹得好舒服…怎么这般会吃。嗯…水真多,腿再张大些,三郎好好疼你。”
荤话从那张好看的嘴吐出。他揽住易棠的腰,让她陷入怀中,复而摇晃床榻,纱幔因此剧烈晃动。
鼻尖蓦然撞上结实胸膛,酸得易棠直皱眉,热着脸佩服这人的脸皮厚如城墙。
他却改变主意,捏住易棠的下巴亲吻,唇舌搅弄出水声,许久才喘着粗气呻吟。
“娘子好美,哈…好紧,放松些,夹死我了。”
薄唇覆上她的颈侧,面上神色却如往常淡漠。脖颈处的酥痒触感促使易棠从迷离中缓过神来,稍微偏过头,方知晓自身处境有多离谱。
那位闻名京城的活阎罗,此刻曲起一膝坐于榻上,一手搂着她,另一手摇晃床榻。
若不是他面容冷静,仅凭声音还以为哪个南风楼小倌在伺候人。
床幔晃荡不止,冲动消散,帐中人的思绪回笼。
反应过来两人究竟在干什么,她的脸愈发红热。
脖颈的肉紧绷起来又松懈,酸劲一路蔓延至耳根,烧出一片红霞。
谢年祈看在眼里,倏尔轻笑,俯身贴近,又任由易棠躲避。
碍于她未经历人事,他耐心地等她躲得差不多了,整个人似虾米蜷在角落,才上前将人压倒。
蜷缩起来的人刚压下心跳,突然被迫舒展开身子,露在外边的肌肤瞬间红如熟透的水虾,引诱着人拆吃入腹。
繁星斑驳,黑夜是最好的帷幕。
床帐内的两道呼吸交缠又分离,此起彼伏,欲望掺杂轻慢哼声,同温柔交织在一处。
帐篷外的谍人窥探这满室旖旎,确认无误才转身离开。
深夜沉寂,只余下风过树梢的轻响。
远离人烟的帐篷内忽而响起女子的咒骂声。
“谢年祈!手给我放老实!信不信我剁掉这只咸猪蹄子!”
那声音透着几分羞愤,亦有无奈,更多的是无法抗拒的沉沦。
男子放肆的笑声紧随其后,充满了得意与宠溺,在夜里格外清晰。
“我猜…卿卿不会。”
夜风轻轻拂过,带走帐篷内的余温,吹散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
某人的心扉终究被吹动了几分。
次日狩猎。
山林枝叶茂密,遮挡日光投下阴影,鸟兽虫鸣藏在山崖深处,仍旧被嘈杂人声覆盖。
西树林,箭矢划破空气,“嗖”的一声将野鸡钉在树干。
旁边的马匹载着不知谁家的公子,哒哒去往另一个方向。
凌乱的马蹄声搅扰树林宁静,这边一箭,那边一斧子,颇有屠尽山野生灵的势头。
此处出没的野兽多数性情温和,年轻的少爷小姐少有动手杀生的时候,在此造作只是图个安全。
奈何这一隅山地的猎物终究有限,用不了多久,活物被杀得只剩躲在土里的野兔山鼠。
为避免争夺猎物起冲突,众人分散开来。
凤阳阁已经解禁,此次狩猎魏征鸣既到,宋芸自然也在。
两人多习武,一入山野就如放虎归山,马鞭甩得飞快,径直赶往北面。
圭山北林多鹿群,运气好还能碰到箭猪山虎。那二人不知何为恐惧,好不容易相聚只一心比较武力和狩猎数量,谁也不肯让谁,硬要在场上分出高下。
易棠坐在马背,手中把玩一根细长草茎,谢年祈因着她的关系,只是牵引着马,缓缓穿行于林间小道。
周围的人越来越少,他转头看马背上的人。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照亮白皙面容,映出柔和光晕。分明是轻松的氛围,那人却噘着嘴,没有一丝愉悦模样。
知道他在看,她未理会分毫,佯装没发现一般四处张望,无意间露出脖颈边的青紫痕迹,嚣张地提醒他昨夜究竟有多过分。
谢年祈见此景悄然勾唇,想也知道是昨夜过火,惹她气恼了。
日光和煦,风过梢头。
身后传来马蹄声,二人循声望去,苏瑗骑马而来,颔首代替行礼。
“三郎、易掌柜,大家分开狩猎,我和友人走散,找了很久才看到二位熟人,可否一道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