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伊必须承认,也许是“烤蜘蛛卵”无限拉高了他对橡木锤的容忍度,他意外发现橡木锤做的晚餐很不错。
凭借对地下植物的丰富知识,橡木锤轻松地找到了蕨类和菌菇。保留了可食用部分后,这些野味被切成碎片,熬成一锅浓汤。
也许是为了迁就人类同伴的喜好,橡木锤还在汤里放了牛油、奶酪和肉干。除了肉干自带的咸味,他还额外添加了一点香辛料,保留矮人偏好野味的特色的同时也兼顾了人类的习惯。
结果就是雷伊和西泽尔接连吃了好几碗。
西泽尔似乎想说些什么感谢的话,却被橡木锤挡了回去:“收起人类那些华而不实的客套话吧!”
对厨子来说,干净的锅底和碗底就是他们至高的荣誉。
看着人类的碗底,橡木锤露出得意的笑容。
饭后,两人主动要求收拾餐具,
两人低头在周围的深潭中清洗厨具与餐具时,雷伊突然察觉到水面晃动起来。
他连忙抬起头,看到漆黑水面竟闪着微弱的光。
起初,他以为那也许是拥有闪光鳞片的鱼类,但他很快就发现,光源显然来自外界。
雷伊抬起头,顺着光的方向望去,意外发现他们的头顶竟然有一处缝隙。
也许是通风口,又或是自然形成的裂隙。总之,微弱的月光与星光恰到好处地顺着那道缝隙照了进来,映在漆黑的水面上。
清洗结束后,两人与矮人夫妇道了晚安。
两人并没有立刻钻进帐篷。他们将毯子铺在水边,躺在毯子上望着缝隙中的天空。
今晚天气不错,因此他们能从裂隙中看到一部分月亮和几颗星星。
雷伊都不记得,这是他第几次与西泽尔一起看星星了。这其中,从地底看星星绝对是最独特的。
两人沉默地望着狭长的天空,此时,恋人的呼吸声、水声与未知昆虫鸣叫声交织在一起,此时的他们仿佛身处另外一个星球。
雷伊突然伸出手,指向一闪而过的星星:“那是流星吗?”
西泽尔兴奋地指着天空:“没错,是流星!”他快速深吸一口气,大声说着,“希望我们能永远相爱,希望我们能永远相爱,希望我们能永远相爱!”
快速将愿望重复三遍后,西泽尔突然想起了什么,懊恼地坐起身:“可恶,我忘记了,愿望说出来就不灵验了,对吗?”
西泽尔恋爱中纯情少年行为再度震惊了雷伊,他忍不住调侃:“等等,你竟然相信这些传说吗?”
西泽尔望着雷伊的眼睛,认真解释着:“这个世界上存在着诸多未解之谜,当然也存在神秘的力量。我想,只要我重复够多的话,总有一天会被神明听到的。”
“如果我诚挚地反复许愿,总会有神明被打动,实现我的心愿吧?”
虽然结论略显幼稚,但雷伊必须承认,西泽尔的推论似乎有点道理。
“可恶,”愤愤不平的西泽尔重新躺了下来,眼睛死死盯着头顶狭窄的天空,冲那道缝隙挥舞着拳头,“就算通宵不睡,我也一定要等到第二颗流星出现!”
西泽尔幼稚的行为逗笑了雷伊。
也许是哪个悠闲的神明听到了西泽尔的心愿。五分钟后,一颗流星再度划过天空。
雷伊本以为会听到西泽尔许愿的声音,没想到对方竟然沉默了。
雷伊转过头去,发现恋人不知何时已沉沉睡去。
雷伊忍不住笑出声:这是什么小朋友行为,口口声声发誓要与大人一同守夜,不惜熬夜也要亲眼见证那个老人钻进烟囱,放下礼物。
然而,最先进入梦乡的往往是信誓旦旦的他们。
不得已,雷伊只能代行。
他心想:涉及到双方的心愿,两人中任意一人许愿应该都有效吧。
快速将西泽尔的心愿重复三次后,雷伊抓住毯子边缘,悄悄将恋人拖回帐篷中。
第二天清晨。
雷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出帐篷。
酸痛的肌肉让他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人类果然容易被优渥生活腐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