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过了。其实刚才回家看见你的车在院子里时就好了。是我低估了私生饭对你造成的心理伤害,还以为你和小时候一样呢。而且,下车也是我自己提出来的,就这点来讲,吃个教训也没什么。谁都有在气头上的时候,不必在意。”
她看她的态度变得轻松,心里稍稍放松了一点。
“姐姐,你会不会觉得累啊?”
“累?”
“好像……大部分吵架到最后都是你哄我,哪怕是我的问题。”
“我的祖宗哎,谁哄谁这个也要分的嘛……你不给我台阶,我也哄不了你啊。”
“啊?”
“不是吗?今天你不来我家,我怎么哄你?你不、你不……”
“想说什么?”她看见她脸红了。
“你不洗澡换衣服留在我家,我怎么哄你……”
“噗。”钟浅晴没忍住笑了出来。
“宝贝,别想那么多,想那么多才累呢。”路行云红着脸亲了亲她的额头。“好不容易见面了,开心点儿。”
“嗯!”
路行云见钟浅晴笑眼弯弯,明眸清澈见底,她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托起那白玉无瑕的脸庞……
“等等,我还有个问题。”
“……咳……你说……”
“你身上带钱了?怎么找的干爸……”
“没钱。”气氛被打破,路行云干脆坐起身。她捋了捋耳边的碎发,“我让出租车司机给我爸打的电话,他在公司门口接的我,顺便多付了人家点钱。”
“机智啊,小路同学。”
“那是。”她双手抱臂,很是得意。
“你怎么不找干妈?”
“万一她和学生在一起怎么办。我爸就还好,即便是开会,他也可以让秘书把钱送下来。”
“干爸有秘书?”钟浅晴很少听路行云说她家公司的事。
“当然啦,是个男秘书,他的助手和助理也是男的。八成是我妈要求的,啧啧。”
“助手和助理?”
“助手是科研层面的,助理是行政事务层面的,秘书是安排和提醒日常行程的……不一样。”
“干爸公司有多少人啊?”
“不知道唉,我去过的次数一只手数的过来。反正有楼有厂房,也不知道是租的还是买的……”
“什么?你家公司有自己的楼?还有厂房?”
“是啊,小矮楼啦。厂房肯定得有,得生产产品,还要出口。老爸是挺能干的,三年能把公司做成这个规模……现在看来,信息社会又如何,还不是得靠基础制造业支持。”
“那你毕业还不直接去他公司?”
“不。去了他的公司,所有人都知道他在培养女儿,那别人对待我的态度就会不一样。我早晚会继承他的一切,这也意味着要继承相应的责任和义务。趁他还能干十几年,我不如去其他地方历练,那样才能获得真东西不是么……”
路行云靠在床头摊摊手。“不过我倒是真想看看他们公司的账,看看他们的三大表,评估一下他的公司价值。要是连续盈利,搞不好未来可以上市……”
“……”钟浅晴惊呆了。
“明天我得去看看保险柜里有没有什么新合同……钟浅晴,你张着个嘴干嘛呢?”
“哈哈,真烦。前两天我还在为自己拥有办公室而自豪,没想到和干爸比是小巫见大巫了。”
“他多大岁数,你多大岁数。他在你这么大的时候没准还玩泥巴呢。”
“你十八岁玩泥巴,不许这么说干爸。”
“诶?小势利鬼,不能他有楼我没楼,你就向着他。我是在替你说话……”
“没礼貌。”钟浅晴也坐起来。“那是你爸爸,要尊重,懂不懂?”
“啊,是是是。明明是父女俩,命运却有天壤之别,哎。”路行云眼皮向下,搓着手指。“爸爸有温暖的办公室,有人陪,还有小太阳替他说话。女儿呢?三九寒天连件羽绒服都没有被扔在大街上,兜里没钱,又饿又冷,造化弄人。”
“哈哈哈哈,贫死了……”
“风餐露宿还被嘲笑,被骂……我命真苦。”
她说完便失魂落魄、无精打采地靠向床头,时不时地偷瞄身边人两眼,见钟浅晴一脸笑意看着她,继续“失魂落魄”。
“小行。”
声音温柔甜美。她没来得及反应便感受到温暖的重量,同时,双颊传来一股暖流。
路行云抬头,是钟浅晴那张泛着红晕清新标致的脸。
她跪坐在她的身上。
她低头吻住了她。
没有过多的渲染,柔舌直抵心间。
有点凉,小行……是不是还没好。这……和以前的感觉不一样。
是她不对。她想起车窗后方那个寂寞的身影,是她让路行云大冬天孤苦伶仃地站在街上。那个身影在几分钟前还是那么高兴,她顿感愧疚。
思絮乱了,动作却没乱。
她用舌尖轻盈温和地搅动、缠绕对方,反反复复。唇瓣轻触碰撞,甘露似苦微甜。
酒杯置于冷风中太久,回温需要时间。她不想等,因为这是酒的主场。
她居高临下,吻得温热细致,温吞缠绵的节奏引得对方气息渐乱。她能感受到对方等不及了,渐渐,温暖取代冰冷,炙热的酒液倾入融合,苦涩终被甘甜替代,醇香引人沉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