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还有什么还事能难住你吗?小朋友。”
“我记不清嫌疑人的脸。”
“……”
“我记得。”一个甜美坚定的声音在路行云身后想起,路行云嘴角一提,转头,是钟浅晴。
二人微笑对视。
“姐姐,你告诉我她穿的什么衣服。”
……
路行云确认完口供,在派出所走廊坐着,钟浅晴还在和画像师描述嫌疑犯的长相。她看着玻璃窗里面钟浅晴绘声绘色的样子,心里说不上来的喜悦。如果她俩可以一起协助破案,那将是她高中之前人生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得亏你的艾宾浩斯记忆法了。”
“怎么说?”俩人回到家后,在房间里讨论案情。
“我之所以能记得这么清楚,就是因为练习记忆法啊。”路行云摊在床头,把脑袋里的游戏世界加载出来,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钟浅晴。
钟浅晴瞪着大大的眼睛,张大了嘴巴,惊呆了。惊讶不只是因为“游戏世界”。她发现路行云把胡同的人、物、事细节记得一清二楚,除了脸。路行云说她靠体态性格特征分辨谁是谁。钟浅晴以前只是以为路行云记性不好,现在她觉得不是,路行云是对具象化事物有天生的生理性障碍。
那会儿14岁的钟浅晴也没有什么专业名词去形容这件事,她只是觉得路行云在这方面有“病”。不过病的不重,能记个大概,大部分见面能想起来,分得清好看和不好看。想起路行云小时候画的画,包括去年给她画的肖像,钟浅晴恍然大悟,了然于心。
“你以后不会把我们的样子都忘了吧。”她忧心忡忡的表示。
“当然不会,你这是什么表情。天天在一起怎么会忘呢。对了,我跟你说件事,你别告诉别人。”路行云神经兮兮的坐起来,招了招手。
“等等,您能把您那个红绳洗洗吗?都是土。”钟浅晴瞥了一眼她的手,从椅子上起来,坐到她身边,有些嫌弃,但还是眨了眨眼睛,把耳朵凑过去。
“那个中年大叔绝对不可能是派出所警务站的。”路行云知道家里就王雪在,但还是非常小声。今天回来,王雪用看怪物的眼神从头到尾的把路行云扫描了一遍,仿佛在确定是不是自己亲生的。路行云当时整个人都在发毛。
“我觉得也不像。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
“是不是?艺术源于生活,管片儿民警哪有权力把人调来调去的。还查监控吧,还技侦吧,还录笔录吧。而且,这个叔叔浑身肌肉,一脸沧桑,晒得黝黑,一看就是那种上刀山下火海,经历过风吹雨打的。”
“没错没错。”
俩人神经病似的在房间里说悄悄话,生怕声音大一点就被听见。谁知道,外边王雪正在看苦情剧,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伤心,哪有空理这俩小兔崽子。
……
丢孩子的第二天,王雪就接到了中年警察的电话,说孩子找到了。但是具体的要保密,等结案后登门拜谢。自那天后,路行云除了路过就再也没去过那个小公园,钟浅晴当然也就不可能去了。
没过两天,她杀青的日子就来了。
“咔!过了。”赵导站起来鼓掌,周围人也跟着一起。
“恭喜我们小于音,处女作杀青!”周桐含笑捧着一束百合花,亲手交给钟浅晴,“送给你,也送给我的小时候。”
“谢谢姐姐。”钟浅晴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微颤,鼻梁纤细挺拔,粉嫩的鼻尖靠近百合花轻轻的嗅了一下,嫣然一笑,好美。
美好的画面看呆了周桐,甚至忘记她现在是稳重的中年于音扮相。她挑了挑眉,捋了一下头发,掩盖失态的表情,双手抱胸假装自然的审视了一番,“这长大还得了,以后跟我过吧。”
“又瞎开玩笑!”赵导笑着斥责了周桐一句,看向脸不红心不跳一如既往淡定的钟浅晴,“你等路行云拍完这条,咱们一起拍个照。”
“好。”钟浅晴眼神带笑,清新灵动,娇美可人。
周桐“啧”了一声,拍了拍额头,脑子里全是“小妖精”三个字,赶忙去准备下一场戏了。
路行云孤零零的在下一个场景里等着,她刚刚如愿以偿的完成了人生中第一次化妆,整个人竟沉静了些许。赵一百在丢孩子的那天被路行云的推理给震惊了,觉得这孩子以后是个人才,不管破案是否和她的推理有关,都决定让她入个镜留个纪念。
端庄素雅,美丽大方的中年于音在房间的钢琴前坐定,琴声响起,是贝多芬经典作品——第五交响曲《命运》。黑白琴键在轻盈的跳动,时而轻快,时而沉重,变幻莫测。盘根错节、跌宕起伏的旋律交织在一起,化成一个个音符,拥挤着推攘着协扶着从敞开的窗口飘向天空。
画面逐渐拉远,胡同小巷中,一个身着高中校服的少女甲,面带微笑看了看音乐传来的方向,充满朝气的拍着篮球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