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租车上的姚望更疑惑。

他实在忍不住了，出口问道：“凌一，你是不是跟那人认识啊？”

凌一抬头看着他，眼中并没有对这个问题的抵触，相反，还有一丝期待，似乎迫不及待将藏匿心底的秘密，公之于众的期待。

“嗯，我们是高中校友。”

“那怪不得，关系很好吗？”

问完，姚望自觉说错，只觉得二人关系别扭。

“不好，他很讨厌我。”

“……啊？”

姚望看着他，发现不像是在开玩笑，凌一也从不开玩笑。

下了车，路灯明亮，却让凌一的大半张脸都陷入阴影，他淡淡道：“毕业的时候，他将一罐纸星星送给了一个女生。”

姚望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你喜欢哪个女生？漂亮吗？校花吧？所以现在还放不下？”

凌一沉默半晌，才开口：“嗯，是放不下。”

姚望被搅得有点晕，但还是问出了最大的疑惑：“那咋整？你们不是在踢完这次友谊赛后，可能要合队吗？你们不合，那……”

“没事。”凌一说，“他不讨厌我就很好了。”

回到宿舍，洗完澡，手机上终于弹出新消息。

凌一用毛巾擦拭着浓密的深棕色碎发，拿起手机，向来冷冽的眸光变得柔和。

【小鱼：依依，我俩之前认识吗？】

季少虞下床，来回走着想了半天，只能想到这一个解释：依依可能认识他。

不然，不可能夸得那么的自然又……熟悉。

叮咚！

这次消息回得很快。

他拿起矿泉水喝着，一边点进了界面，然后——

【依依：嗯，暗恋你很久了。】

噗——！

季少虞一口水喷了出来。

【依依：圣光校友，不在一个班。】

他被吓得打了个嗝，拍了拍胸口，连忙放下水瓶回复。

【依依：不怪你不记得我，我之前不长这样。】

【小鱼：那你之前长什么样子啊？】

【依依：头发短一些。】

季少虞努力在脑中回想，不应该啊？怎么不会记得呢？明明她那么……吸引我。

【依依：以为你会来江大，我才报了这个学校。】

季少虞愣在原地。

【依依：想每天都能看见你。】

-

江大咖啡店，季少虞和高中好友方墨在晚餐前约了见面。

“小鱼，虽然没有在校友群里找到那个依依，但这也不能代表人家不是圣光的啊！比如学霸，他就不喜欢加群。”

方墨安慰着趴在白蜡木咖啡桌上的季少虞。

“我只是觉得太巧了！”季少虞爬起来，“怎么会刚好就是我校友，还暗恋我？”

方墨穿得跟要去地下唱rap似的，脖前大银链子来回晃：“哪里巧啦？我们那届的妹子，都被你和凌……凌一？”

季少虞顺着目光看去，凌一站在咖啡店门口。

凌一抬手打了个招呼，深蓝色短袖衬得他的肤色更加冷白，朝他们走来。

季少虞伸手挡住脸，小声质问道：“你叫他干嘛？！”

方墨也很无辜，摊手道：“那天凌一跟我讲你要来江大，还以为你们和好了呢。”

“我跟他这辈子都……”

“嗨。”凌一停在季少虞身旁。

方墨见季少虞变身螃蟹，没有将位置让出来的意思，赶紧招呼凌一坐到自己旁边。

气氛瞬间尴尬。

季少虞跷着二郎腿摆弄手机，凌一双手放在大腿上，眼睛盯着他面前冒着气泡的冰水。

方墨打破僵局，问他：“诶，凌一你知道我们高中有个小名叫依依的妹子，也在江大吗？”

此话一出，二人齐齐看向方墨。

季少虞瞪了瞪眼：你问他干嘛？！

方墨皱着脸摊手：你不是想知道吗？

凌一：“不清楚。”

季少虞把手机丢到桌上，拿起玻璃杯准备喝水。

“等等。”凌一伸手将他的水杯拿走，起身走向柜台。

季少虞：“他，他什么意思？”

二人看着柜台的服务员在听完凌一的话后，抱歉地将水杯拿走，没一会儿重新给了他杯水。

凌一回来了。

季少虞：“你刚刚……”

“那是桃子气泡水。”凌一将水杯放在杯垫上，“这是纯净水。”

季少虞有些愣住。

方墨回过神，拍了拍脑袋：“对不起啊小鱼，我忘了他们家要冰水都是气泡水来着，还没喝！”

“昂。”季少虞摸了摸鼻子，瞟了眼凌一，“谢谢啊。”

凌一点点头，重新坐好。

原以为这能打破僵局，但是更尴尬了是怎么回事！

方墨抓着头发，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凌一忽然开口了。

“想要了解她，可以自己问她。”凌一看着桌上的手机。

季少虞有种被抓包的错觉，他将手机拿了回来。

昨晚他有点懵，到现在都没回过对方消息，转念一想，这么做的确不礼貌。

这事儿算翻了篇，方墨起身拉着季少虞去校外吃饭，问凌一要不要一起。

凌一看了眼绷紧肩膀，明显不大情愿的季少虞，摇了摇头。

他沿着花坛往图书馆后门走去，蹲在灌木丛旁，放下背包，拿出几根猫条。

“喵喵？”

“喵~”

一只白猫探出脑袋，确认了是凌一后，快步跑到他腿边，蹭了蹭。

“又去打架啦？”

白猫昂起脑袋，舒服地眯起眼，由着凌一挠它的下巴。

凌一撕开猫条，挤着喂它：“慢点吃。”

嗡嗡！

凌一单手掏出手机。

【小鱼：抱歉，一直没回你消息】

【小鱼：有一点点惊讶】

【小鱼：[小兔揉耳朵GIF.]】

“小鱼真可爱。”

白猫听懂似的昂起头：“喵喵？”

凌一想了想，放下手机将它抱起，一人一猫认真对视。

“是我的小鱼。”凌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