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自己胸口的人依旧睡得很安稳,见法勒没有要醒的意思,霍泷塘也就没有打扰他,就维持着这个姿势啃着储物空间里准备好的干粮,另一只手哄小孩子似的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
法勒一直都很安分,直到半夜里体温又上来了,才开始闹腾。
睡梦中,法勒只觉得热得慌,又闷又热,下意识地就要去掀被子。
法勒掀了盖在身上的外套,霍泷塘“诶哟”一声又给他盖了回去,顺手还给固定住了裹得牢牢的。
好不容易接触了一下凉空气,被掀开的被子又自己压回了身上,甚至还把他裹在了里面。法勒掀被子不成,难得睡舒服了又不舍得醒,只能揪着床单在那生闷气。
梦里是揪床单,现实里揪的可是霍泷塘的衣服。他这抓下来的时候霍泷塘能清晰地感受到指甲刮过腹部的皮肉,他甚至都怀疑自己的身上被这一抓,抓出了几道痕迹——愣是给他都疼清醒了。
吃苦了怎么办,只能自己忍着,毕竟人家是病号。霍泷塘故技重施,一手圈着法勒和他身上的外套,免得这家伙又给掀了,一手顺着脑袋到后背轻抚着。
胳膊都抬酸了,总算是把不讲道理的病号给哄服帖了。
霍泷塘长抒了一口气,闷了这么久,胸口这颗脑袋总算是被捂出汗了,他能透过胸前那层单薄的布料隐约感觉到那点潮湿的意味。
能发汗,醒来应该会好很多了。
大半夜的折腾了那么久,霍泷塘也有了困意,再加上现在处于系统明示的保护时期,他燃着灯,放心地抱着法勒睡了。
法勒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清晨,他的意识离开了梦境,身体却感觉是依旧躺在那张温暖舒适的床上——有点不想起床。
可是一想到副本还没结束,法勒还是睁开了眼睛。这床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会自动发热不说,还能发出稳定而有力的“咚咚”声。
法勒想动弹,箍住他的胳膊却不如他所愿,反而收得更紧了。头顶上感觉也不对劲,有什么东西虚虚地压在上面,甚至还蹭了蹭,把他头顶的发丝都蹭乱了。
他大概能猜到了,霍泷塘这个憨东西正用什么奇怪的姿势抱着他。
不过休息了一晚状态确实好多了。法勒试图挪开了圈着自己的两条胳膊,这么大动静当然把霍泷塘也给吵醒了。
“醒了?”十多个小时养成的习惯让他没有在第一时间松开胳膊,而是怕病号受凉,把有点滑下去的外套又给扯了上来。
“醒了,你可以松手了。”法勒提醒道,这种被禁锢的感觉让他条件反射地想动手。
霍泷塘没清醒,这才后知后觉地放开了法勒,问道:“哦……昨晚睡得还好吗?”
“嗯,很暖和。”法勒站起来,把外套丢了回去,掀衣服一看发现伤口有被处理过,这会都止血了。
只是这抱了那么久,身上都沾满了不属于他自己的味道。法勒嗅嗅自己的袖子,又捻起一撮头发嗅了嗅。
以免因为气味暴露自己,他身上向来会保持着没有什么独特的味道,这会身上有了陌生人的味道,有点不太习惯。
而且睡了一夜,身上的衣服也都皱巴巴的,于是法勒干脆换了身衣服,就当着霍泷塘的面。
霍泷塘没那么讲究,衣服皱了就皱了,只要干净能穿,没像之前那件一样沾了那么多血就行,他抖抖被丢回来的外套,收回了储物空间,随口问道:“伤口怎么样了?”
“血基本止住了。”法勒回答,他知道这么大的伤口不可能在一夜间就止了血:“你用药了?”
“嗯,不过不是系统的特效药,是从玩家手里买的,看来效果还不错!”霍泷塘嘿嘿一笑。
“需要我怎么报答你?”法勒并不喜欢欠账,尤其是人情账,如果一定要欠,那也得赶紧还清。
“啊?”霍泷塘没想到他还会来这么一出,他是真挺高兴能帮上忙的,而且他一向来不觉得在朋友身上付出需要收取什么回报。但他顶不住法勒那“今天必须拿出个说法”的眼神,只好硬着头皮道:“那……你让我摸一下。”
“什么?”这算什么要求?法勒不解。
“就摸一下头发,”霍泷塘说是摸头发,其实只是伸手将法勒头顶被他蹭乱了的头发理顺了,“有没有人说过——手感很好?”都不用怎么费心的去理,用手指随便一梳就通顺了。
当陌生的手接触头顶的一瞬,法勒逼迫自己按捺下了要把这只手拧下来的习惯:“没,也没人敢。”
真是个缺心眼的东西,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