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台上的汤锅咕噜咕噜响着,冒着着浓浓的白烟,飘出阵阵浓香。
楚临放下青菜起身,应了声好。
他洗了洗手,拿着药箱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打开药箱,快速在里面翻找。
“你去忙吧,我自己来。”
谢明堂拉过了药箱,自己用那只没受伤的手翻找起来,刚找到创可贴和碘伏棒,就被楚临半路截了胡儿。
他都答应了帮忙,自然不可能不管他。
他仔细观察了下,谢明堂手上的伤口不止一个。
他用碘伏棒给他消毒,手指碰到了谢明堂的手。
有些凉,大概是刚才冲了半天水的缘故。
谢明堂一直没出声,似乎是也不太想跟他说话。
谢明堂看着楚临,他的动作很轻,完全没有刚才翻找东西时的不耐烦。
但他的眼神里,却没有了当年给他贴创可贴的心疼。
看着很冷漠。
楚临撕开第三个创可贴,一边贴着,一边感叹着,这么漂亮的手,伤了倒真是可惜。
他这些年也画了不少手图,可见过了那么多人的手,还是谢明堂的手最好看。
修长有型,典型的漫画手。
处理好伤口,楚临把刚才被翻乱了的药箱重新整理了一下。
倒不是他有强迫症,而是怕老人家着急找药找不到位置。
谢明堂在一旁看着他,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楚临没理他,心底却回想起以前,以前跟谢明堂在一起的时候,都是他在跟谢明堂说谢谢。
如今时过境迁,一切都变了。
轰隆隆的闷雷声响起,几道闪电划过夜空,酝酿了一天的大雨终于落下了。
碰杯声,交谈声,笑闹声跟外面的大雨声交融在一起。
楚临从头到尾,只跟校长夫人聊了几句关于画画的问题,其余的时间都在安心吃饭。
他在心里默默记下了校长说的演讲宣传的时间,听着旁边人推杯换盏。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下了一个小时还没有任何要停的趋势。
有几个被家里人打电话催的人先走了,然后慢慢的,一个个都走了。
楚临原本早就想走了,但他想留下来帮校长夫人收拾一下,毕竟这么一桌子菜,她一个人收起来要很久。
谢明堂似乎也是这么想的,一直等到了最后。
等最后一个人离开的时候,谢明堂就起身问校长夫人菜是不是放冰箱里。
校长夫人看了眼还拿着筷子的楚临,笑了笑说“等一会儿吧,小楚还没吃饱呢,不急着收。”
谢明堂知道楚临早饱了,但当着校长夫人的面儿没戳穿他。
等帮忙把所有东西都收拾好,谢明堂才跟在楚临后面出了门,临走的时候还帮忙把家里的垃圾全带走了。
雨依旧下得很大,天然的白噪音盖过了夏日里的蝉鸣和其他所有的杂音。
天气预报报的是中雨,但看那漫过了花坛的深度,绝对算得上是大雨了。
地势稍低一些的地方已经被淹了,不知有多深,连带着停在那里的一部分小轿车也遭了殃,唯独楚临的牧马人底盘高,逃过一劫。
高大的牧马人启动的声音短暂盖过了天然白噪音,然后在雨幕中渐远。
谢明堂看着那被牧马人搅动的泛起了层层涟漪的一地浑水,想起那一言不发匆匆逃离的背影,从兜里掏了根烟,拿出打火机,点了好几下,才把烟点着。
他深吸了一口,目光看向了手上的创可贴。
抽完一根烟,他才拿出手机,打开打车软件叫车。
他来的时候是司机送他的,下这么大雨,也不方便再叫司机过来。
打车软件上面的小圆环一直在转圈,显示的在排队打车的还有六十多个。
这样的天气,很难打到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