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鲟漳抬手轻轻叩门,力度不大不小。
厚重的门发出沉闷的声响。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屋子传来了男人的声音:“你快点儿,还差几个菜,也不知道鲟漳回不回来。”
咔哒一声,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楚父看了楚鲟漳一眼,笑着:“快进来,进来。”
楚临站在后面,等他哥进去,他哥却转身伸手扶着他的肩膀,轻轻扶着他先进了门。
楚父矮身拿了两双拖鞋,放在门口:“先换鞋,然后去洗手,饭应该快好了。”
“鲟漳啊,吃完饭到我书房来,给你看我最近写的字。”
“好。”
楚父交代完,这才看着楚临,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错,看着比过年回来时胖了点儿。”
楚临笑了笑,轻轻应了一声,没反驳。
刚进屋,楚母就从厨房端了一盘菜出来。
楚临上去帮忙,楚母却笑着说不用,让他们先去洗手。
说完抬头看了眼楚鲟漳:“你那么忙,就让司机空抽空去接小临呗。”
“再说了,怎么衣服也不换就出来了,不热啊。”
楚鲟漳笑了笑,伸手松了松领带,把衬衫扣子解了一颗。
“着急接小临,没来得及换。”
楚临插不上话,转身去卫生间洗手,出来的时候见他妈正拿着他哥刚脱下来的西装,高贵的不知道往哪里放。
一顿饭吃下来,他爸妈的话题就一直围绕着他哥,楚临插不上话,低着头一直吃着碗里他哥给他夹的菜。
楚母:“你们公司……”
“妈!”
楚鲟漳打断了她:“小临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您老提公司的事做什么。”
楚母好像这才想起来楚临,转过头,笑容淡了几分,问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楚临放下筷子:“有个朋友找我帮忙画幅画。”
这只是他回来的一个原因,但再多的,他不想多说。
明明下飞机的时候还有些期待回来,期待给他们个惊喜。
但貌似,只有他哥欢迎他。
不过他倒也习惯了。
离开家去别的城市之前,他父母虽然偏心他哥,对他很严格,但至少,对他还是很关心的。
所以他那会儿才会想尽办法讨他们喜欢。
那件事之后,不顾他们反对离开家之后,他们就一直对他有看法,楚临知道。
即便这些年他也算小有成就,但这些成就并不足以消除他们的看法。
一顿饭下来,楚临原本燥热的状态降至了冰点。
吃完饭,楚鲟漳要帮忙收拾,楚母不让他沾手:“别把衣服弄脏了,让小临来。”
楚临起身,刚要伸手,就被楚鲟漳拉住了手,拉到了身边:“我还有点事儿跟小临说,先走了。”
说完一把捞起被放在白纸上的西装往外走。
楚临愣着,被楚鲟漳从楼上拉着下楼。
目光落在楚鲟漳的手腕上。
除了他大概没人知道,那名贵的腕表下,有一道浅浅的白色的疤痕。
那是小时候有人欺负他,哥哥为了保护他跟别人打架,被圆珠笔的尖刺破的。
当时流了很多血。
因为怕爸妈知道会无缘无故迁怒他,所以哥哥当时只是简单处理了下,小心翼翼的把伤口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到。
楚鲟漳在父母面前对他的保护,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委婉的,细心的,很少像今天这样直白。
直到下了楼,楚鲟漳才松手,回头像小时候一样摸着他的头,语气有些心疼。
“怎么又瘦了,晚上哥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一边说着,一边往小区门口走。
到了小区门口,楚鲟漳才停下脚步,把牧马人车钥匙给他:“公司还有些事没处理完,我就不陪你去酒店收拾东西了。”
“哥。”
楚临喊了一声已经走出两步的人:“我先送你。”
“不用,司机在前面了。”
楚临低头,看着手里的车钥匙。
难怪他今天会开牧马人过来接他,原来从一开始,这辆车就是开过来给他用的。
楚临笑了笑,他哥就是这样,从来没变。
即便是他很多年前随口提的一句话,他哥哥也会放在心里记着。
楚临回酒店,往下拿了两趟东西,然后把正在“关禁闭”的维纳斯抱下楼,放在小笼子里,放在了车后座。
他倒也不想继续关着维纳斯,主要是一会儿要开车,维纳斯钥匙不关着,总往他旁边儿凑,不安全。
他哥住的是高档小区,安保很严。
即便他开着他哥的车,还是被小区保安拦在了外面,最后给他哥打了个视频电话才进去。
楚临上了楼,看着门上的密码锁,试了一下他哥哥的生日。
他之前几年,只有过年才回来,一般回来都是在家对付一天,只有前年春节来过他哥这儿一次。
当时他哥输密码时他没注意,这会儿却抓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