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真没啥好聊的了,宁恬鼓起勇气,结束了两人的对话,站起身来弹着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浅浅打了个哈欠,眼眸瞬间染上一层水雾,“我有点累了,上去睡会觉。”
她指指楼梯口,也不等闻朝说接下来的话,转身离开。
走起路来慢悠悠的样子,像一个快乐烂漫的小孩子。
既然宁恬上去了,他也没有留在楼下的必要,闻朝没过多久也上楼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进门就趴在床上。
心里仿佛装着无数颗千斤重石头,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
他一时半会也睡不着,闭上双眼休息几分钟,又重新起身,拿出笔记本,开始工作。
只有陷入长期上瘾的工作中,他才得以短暂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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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午的光阴很快过去,天空悄悄地给自己穿上黑色衣服。
晚餐全员都在场,吃的是中午专门分下来的一半食物,只需热热就好。
米饭蒸得粒粒分明,不湿也不干,颗颗饱满,贴在一起,真想让人一大口吃掉。
丁沁捧着碗,一番称赞道:“晚上是恬恬蒸的米饭吗?比我蒸的好诶,闻着也很香。”
宁恬哭笑不得,“都是一样的米蒸的,哪有好差之分?”
大家真是有点宠她了。
桌上氛围很好,盘盘菜上冒着热气,几位也是有说有笑。
不过很快,就没有一个人再笑出来。
大家沉默,照常夹着面前的菜,只是看上去有点拘手拘脚,嘴上咀嚼的动作也放缓很多,像在嚼蜡。
宁恬很擅长察言观色,她能明显感觉到各位吃饭的激情没有中午那顿那么高昂,明明一模一样的菜,也不至于第二顿就吃腻吧。
她带着纳闷含下筷子上的米饭,同样的,脸色大变。
怎么会这么咸!
宁恬强忍着没让自己吐出来,硬生生把满口咸味的米饭咽下去,都没敢嚼碎,而且她好像吃到了盐块。
她心中了然,只是蹙着眉想,米饭怎么会这么咸,她淘了好几次米,之前煮的饭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宁恬看一眼周围人的脸色,大家还是给足了她面子,都没彰显任何异色,一边吃饭一边继续有说有笑。
直到,一个矫揉造作的声音打破了这份美好,“哎呀!这个饭怎么是咸的呀!”
但是没有任何一个人回答她。
晁歌继续自导自演,“不行了,我要喝水了,这饭谁还吃得下去!”
宁恬此刻脸色也很难看,不过她也不知道回答什么,晁歌说的是事实……
去你爹的事实!哪个贱的往我饭里放盐了!
她严重怀疑有人害她,虽然没有证据。
黎落落听不下去她说的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放下碗,瞪着晁歌:“爱吃吃,不吃滚!”
这是她第二次跟晁歌撕破脸吵起来,对方明显没她胆子大,伸着头继续犯贱:“本来就很难吃啊,还不让人说了。”
“那你别吃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向闻朝身上靠拢,谁都没料到他会开口。
而且…还是针对与他毫不相干的女人。
陈泽向他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勇气可嘉啊勇气可嘉。
晁歌慌了神,坐在那边,眼珠子乱转,一脸狡猾。
黎落落戳了两下饭,声音不大,似乎在陈述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我感觉我都不配当影后,哪有某人演技好啊,谎话张口就来。”
“你说谁呢?”晁歌不傻,听出这是在骂她,她同样最多也只敢招惹黎落落。
旁人进入这修罗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只有宁恬,悠哉悠哉夹上排骨吃起来,仿佛她不是事件女主人公似的,也许是有人为她撑腰,她便有些肆无忌惮。
反正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黎落落目光冰冷,对上晁歌乱瞟的眼睛,“说的你呀,听不懂吗?”
这种在米饭里放盐的缺德事也只有晁歌能做的出来,她这猪脑子怎么想的,要挑拨离间的话,至少换个高明的方法吧。
闻朝看完她们的争论,缓缓不急地开口:“我中午下来洗碗时,看到你在厨房鬼鬼祟祟的。”
他可没有指明就是晁歌干的坏事,但这话也差不多表达这个意思,甚至更甚,令人遐想。
说完这话,他夹起一口米饭送入口中,举止疏远淡漠,添几分生人勿近的味道。
宁恬坐他旁边,都有些被他冷到。
黎落落嗤笑两声,满脸嘲弄,她这人没别的爱好,就喜欢看讨厌的人吃瘪的样子。
“滋啦”一声,晁歌重重拉了下椅子,接着重重踩着地面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