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要几次啊?”森鹿深低下头,早就没有了刚才硬堆起来的骄矜。
顾皓临轻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不如”从裤兜里掏出手机,他反而有些正经起来:“这是我加入艺术团的第一场表演,节目的很多细节都需要我们两个商量,我很想做到最好。能加个微信嘛?”
森鹿深噘了噘嘴:“你干嘛,干嘛这么执着地加我微信呢?我,我,对你······”
顾皓临后背靠在墙上,脖颈微仰,声音清朗,字字脆响在耳边:“不想辜负你对我的信任,”说着,他微微侧脸,嘴角掀起一个笑,“毕竟是你慧眼识珠,坚持留下了我。”
珠,珠,珠,猪!森鹿深在心里把自己骂得狗血淋猪头,当初咋就想不开,留下这么个祸害。
“你,你,你这,这都不是迷之自信了,你,这,醒着也自信地可怕。”
顾皓临仰头轻笑了声,又慢慢低下头注视着森鹿深:“当然是得到了你的肯定。”
森鹿深赶紧伸出尔康手:“好啦好啦,你别说了,我是尴尬癌晚期。”
“那就······”顾皓临又把手机往前推了推。
森鹿深抱起胳膊,扭脸抿唇,傲娇得很:“你平时不都喜欢给人送情书,干嘛加微信啊,多没情调,多随便啊。”
顾皓临长长地奥了一声,“原来生了我一上午气,是因为我给别人送情书?”
“才不是呢!你别霞嗦哈······”森鹿深急赤白脸地解释,小手挥舞来挥舞去的。
顾皓临摇头笑了笑:“要不要捋直舌头再说话。”
森鹿深皱眉紧紧地抿起嘴:“不要和你说话啦,我,我要走了。”
他只要一生气就像只塞满榛果的小松鼠,可爱极了,顾皓临略长地看了一眼,没有拦他。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的男人突然冒出了一句:“那不是情书,是一封,道歉信,给你的道歉信。”
森鹿深立刻停下了脚步,他愣了愣,随即带着讶异的眸子扭过脸:“给我的?”
“很抱歉,”顾皓临的眸子沉了沉,“半年前那天,是我做得不对。”
猝不及防,森鹿深还没反应过来,回忆已经开始倒带,回到那个雪很厚的早晨,真切到面前都吹来一阵寒气。
第一次见到顾皓临的时候是在大一的校园秋季运动会上,五千米长跑比赛在上午,他路过赛道的时候,他就那样逆着灿烂的阳光奔跑而来,照耀了他的整个世界。
顾皓临一入校就被冠以校草的名号,学校论坛称掌握荷尔蒙的神。很多人或疯狂,或痴迷地喜欢着他,追逐着他。而他只能远远望着,就像当年那些模糊又冰冷的时光中,孤苦伶仃的他看着那些被父母拥抱亲吻的孩子一样。
然而那些难熬的岁月中,他也曾遇到过一束光,为他编织了很多温暖美好的梦,即使心里再怯懦,再恐惧,再害怕失去,他还是不由自主地陷了进去。
开始和其他人一样,时刻关注他的消息,偶尔忍不住跟着他,看他打球、吃饭、上课,和兄弟们说话、打闹。后来,在下雨的夜晚,或者想念得过重时,有了独属于他的情歌、电影,听着、看着会流泪,会心酸,却也有满心的甜蜜。会在他慢慢走近时心脏狂跳,又在他擦肩而过时怅然若失,会无数次鼓足勇气想要表明心意,又在看到他那张扬俊毅的脸时迅速缩回壳里,让心浸泡在酸甜里不能自拔·····
很快,让人伤感忧郁的秋天过去了,漫长闷沉的冬天在一场初雪中变得更加寒冷,让很多话更深埋在心底,嫩芽都不敢冒了,只有为了顾皓临养成的晨跑习惯没有间断。
也许是那天的太阳太好,温暖又灿烂,或许也有雪太厚的缘故,让整个世界都亮堂堂的,让他一时晃了眼,跟着男人的脚步也乱了几拍,很快就被眉眼锐利的顾皓临抓住了。
“你是不是一直跟踪我?”
“什么?”那一刻,心慌乱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