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恺这时也不管拍照的事儿了,嗖地一声蹿到顾皓临身后,伸长脖子往前看,这一看就看直了眼。
“卧槽,这是仙子下凡了吗?”说着,他手朝后忙抓住顾皓临晃了晃,“喂,老顾,绝世大美女啊,我就不信这都不能让你心动。”
顾皓临被他抓得不耐烦,没好气地扭过脸,瞳孔却忽地颤了颤······
森鹿深穿的还是那件衣服——一身柔顺细滑带着亮片的黑色纱裙,完美地勾勒出他纤细却婀娜的腰身,肩口被黑色的丝带轻轻捆绑着,雪白得晃人眼,薄的地方甚至泛着暖暖的琥珀色。
恋恋不舍地移上去,是那张淡雅却藏着无限娇媚的玉面,水光潋滟的桃花眼被狭长勾翘的眼尾一卷,清纯与媚惑便达到了极致的融合。他微微举起娇柔白嫩的手臂在脸侧,腕儿上的赤金镯子微微晃动,像是点睛之笔,浑身的美瞬间由静转动、媚态横生。
偏偏今天,森鹿深神色有些冰,眸子里的高冷孤绝不经意间溢出,只是轻轻一个挑眉,就能引起周围疯狂的呼喊······
过了很久,他才隐隐听见秦恺聒噪的挖草声。顾皓临蹙了下眉,秦恺就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抓住了他看似淡定漠然的神色。
“小样儿,躲也没用,我都看见了,你刚才看直眼了!真她妈难得啊,我以为你这辈子都要修无情道孤独终老了,没想到竟然还能有人让你动凡心。这简直比刚才那位大美女的绝世容颜给我的冲击都大!”
顾皓临眉皱得更深了,声音冷淡中透着一股烦躁:“有没有人说你很像乌鸦?”
秦恺撒开顾皓临轻捶了他一下:“装什么啊你,刚才都变痴汉啦。”说着,他坏笑着冲顾皓临挤眉弄眼:“害羞是吧?别怕,这个时候打虎亲兄弟,我去帮你要个微子!”
顾皓临翻了下眼皮,长腿一伸,秦恺摔了个大马趴,扑通摔在地上,他又是个咋咋呼呼的性子,引得不少人看了过来。
毕竟两个两个大美男站一起,这下总算名正言顺,可以看个够。
森鹿深也被吸引了注意,视线掠过去,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隐隐透着危险,他眯了眯眼,正要看得再仔细些,面前忽然又挤来了好多人。
秦恺站起身,一边拍着身后的土,一边控诉道:“你干什么?”
顾皓临瞥了他一眼:“不是要请我吃饭,赶紧走,饿了。”
秦恺嘁了一声:“大哥,现在才十点,出门的时候刚请你吃了早餐。不是,”说着,他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他:“你不会是害羞了吧?啊,也可以理解,毕竟第一次见到心动女孩儿,正常正常。”
顾皓临冷冷地牵起嘴角:“说得好像你谈过一样,母胎单身,”
后面的字戛然而止,不过已经足够让秦恺破防。他脸顿时涨红,真的像只野狗一样扑了上来,顾皓临转过身懒得搭理秦恺发疯,只是视线还是忍不住朝身后掠去,却只捉到一抹背影,被繁复交错的黑色丝线绑着,白嫩嫩的一片。
顾皓临心里暗骂了声,却根本控制不住内心荒谬又无礼的冲动——他是不是老穿成这样,参加这种活动,被这么多人围观?
活动圆满结束,魏守大手一挥,十分阔气地包了家五星级酒店的自助餐。
森鹿深作为大功臣,自然受到了所有人的推崇,就是魏守和陈橙接连给他挡酒,也挡不住几个朋友的热情,浅浅地喝了几杯香槟。
没想到味道还挺好,森鹿深趁着人不注意,又偷偷为自己倒了点儿。很快,他就觉得头晕乎乎的。
森鹿深像只小猫儿似的抱着高脚杯,来到阳台透气。晚风轻轻吹来,灯火辉煌的夜景走马灯似的映在脸上,这段时间的忙碌和憋闷似乎都散去了不少。
偶尔的放纵真惬意,他粉嫩的唇咬着杯壁,吸溜吸溜地又喝完了一杯。
“你小子今晚有点儿飘啊。”
森鹿深红着小脸,抿着唇斜了陈橙一眼,“我可是今晚的主角,喝点儿酒不行?怎么,只许你们嗨皮啊?你能薅到魏大少的羊毛,还不得感谢我呢。”
“是是是,我的大功臣,老奴这不是怕您喝多了今晚又爬错床了嘛?那到时候变成小乌龟,缩在壳里不出来了可怎么办?”陈橙嘻嘻哈哈地揽着他的肩膀,没个正形。
森鹿深恼怒地想捶陈橙,却被他躲开了:“滚,你小子就不盼我点儿好!你今晚不是说要护送你爹我回宿舍嘛?你要是敢放我鸽子,我就打断你的腿!”
陈橙刚要笑着哄森鹿深,这时候一个电话打过来,他蹙了下眉,起身接电话去了。不一会儿,陈橙就一脸谄媚地跑了过来,紧紧抱住了森鹿深晃了晃:“哎呦,我亲爹,恕今晚儿子不能尽孝了。”
森鹿深一听就翻脸了:“你说什么?”
陈橙苦着脸说道:“我室友这个老六,刚才骑车被撞了,联系来联系去,就只联系到我,我这不去也不好。这样,这样,我一定让魏大少送你回去,行不行?”
话音刚落,魏守就耸着肩走了过来:“对不起,我妈刚才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家一趟,我得先走。”
森鹿深一下推开陈橙,举着小拳头很凶地骂道:“滚,都滚,有你们两个就是我的报应!”
陈橙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说:“那你可别再走错宿舍了。”
森鹿深直接跳起来追着陈橙打:“我捶死你!哼!”
最后,陈橙也只能抱头求饶,“是是是,我错了,我错了!那哲学家都说了,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①”
下了出租车,森鹿深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了学校大门,他得意地掐着腰,看了看那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哼,不送就不送,他还懒得让他们送?就那点儿香槟能醉倒他?这不是安全到校了?
然而直线走着走着就急转S弯了,一阵小风吹来,森鹿深觉得头晕得厉害,他委屈得小鹿眼都湿了,香槟后劲儿也这么大啊?迷迷糊糊的,好不容易摸到宿舍楼,刚爬了一层,小腹忽然又酸又涨,不得已,他只能先去趟厕所。
方便完,森鹿深打开水龙头洗手,用凉水揉了揉脸,算是清醒了些。摇摇晃晃地走出楼道的公共卫生间,就看到楼道里漆黑一片,他叫了几声,却累得很,像只小猫似的,没什么力气。跌跌撞撞地又走了几步,一个不小心跌在了地上,和旁边的垃圾桶成了难兄难弟。
一般人走过,还真注意不到这里蹲了个小酒鬼。
嘶哈嘶哈地喘了几口气,森鹿深开始委屈起来,都怪魏守和陈橙那两个狗东西,说要送自己回来的,却放自己鸽子。现在头好晕,还有点儿痛,浑身就跟灌了铅一样根本抬不起来,他好想睡觉啊······
意识慢慢模糊,忍不住打起盹儿,忽地,头猛坠下,森鹿深又恢复了些清醒。不行,这样睡在楼道里会被人笑话的,他,他还是得爬起来回宿舍去。挣扎了好几下,这才艰难地站起身,可是原地转了几个圈圈后,森鹿深迷糊了,这是在几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