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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意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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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悠悠她们有一个自己固定的小团体,童光低她们一级,初一时在美术部交流会里认识了。罗悠悠闲暇时热衷于漫画动画之流,非常善于雕塑类手工,童光还向她讨教过一阵子,一来二去便熟稔起来。那阵子她和罗悠悠来往得勤快,顺势也就混进了高年级玩闹的小群体中。童光的文化课的成绩算不上好,初中毕业后分开两校,她们之间联系自然逐渐减少,来往也就少了。

五中是个平平稳稳老学校,和三中那样的烂名声跑出天际的学校不同,大多正经学校都在市里边,唯独三中与世隔绝,那些好学生们也是不爱和三中来往的,去了三中的童光自然而然地就脱离了她们的小群体。

不过三中烂归烂,倒也另辟蹊径发展自己的特色。在各大高中全力奔着文化课高考这一条独木桥途径上去时,三中反其道而行之,重点发展培养了普宁最优秀的一批特长生。特长生们无论在生活还是学习上都相对特殊,对于特长生们的管理他们自有自的要求,培养成本上去了,自然空不出手来特殊照顾特长生和普通生,干脆一视同仁,于是对普通学生的要求和管束便几乎为零,普通学生的学杂费也相对较低。

文化成绩普遍偏烂和特长生普遍优秀这两个特色结合在三中这个烂学校身上时,就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刻板印象——学习成绩不好的才应该往特长生的路子上混,瞎混不说,还能混出一条不错的出路。在学习成绩等于一切的学生年代里,这样的刻板印象几乎把特长生和烂直接划上了等号,也抹杀了特长生所为之奔往的一切。

特长生觉得文化生不可理喻,文化生觉得特长生自甘堕落,放在其他学校的学生眼中,这样的学校和学生当然会被看轻。

高一的时候三中推出一批美术学生去参加当年的“长青杯”青少年书法绘画比赛。长青杯在18岁以下量级的绘画比赛中算颇重分量的,每年各大高校都会挖出那么几个特招生。童光的老师非常爱惜这个学生,她是入学新生,没有进入本次的参赛名单,因着一点私心里的偏爱,她的老师还是带她一起去举办比赛的西定大学参观展览画展。

当时正是暑假,罗悠悠和男朋友张志斌结伴到西定市来玩,正好去西定大学找正在读书的张志斌表哥作陪,他们一行人在长青杯的画展长廊上碰面,罗悠悠见是熟人童光,多聊了几句,后面又碰上了几回,几个人就这么重新混在了一起。

说是熟人相见分外话多,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张志斌他们什么活动都喊上童光,多半是为了他表哥张友文。张友文当时在等人,路过画展长廊,就溜达进去打发时间,结果碰上了当时正在看展的童光,张友文一见钟情。

张志斌一是为了当表哥的僚机,二是觉得一个大美女混在他们几个人之间确实足够赏心悦目,干脆喊罗悠悠把童光拉入了他们的小团体中。

张友文今年大四,托了家里的关系回到普宁当地实习,因着那点私心,近来总是喊着表弟和他几个朋友组组局活动活动,张志斌他们高三本来压力就大,有人请客做东,几个学生当然乐意。

童光人精似的,哪能不知道他们频繁喊上自己的意思,他们是彼此相熟的几个朋友,每回到场这群人必要起哄她和张友文,张友文更是毫不掩饰,他性格非常直爽,觉得这样才够‘男子气概’。可惜童光对张友文感觉也就那样,说不上喜欢,倒也不算讨厌,虽然没必要每次都答应他们——但不答应,也不知做什么好,只能蹲在画室里日夜画画了。她不想把局面闹得太尴尬,每次遇上这种场面都打哈哈,张友文好似什么都没察觉,从不理会她说了什么,只管继续他自己的追求。

童光问梁倩丽为什么喜欢徐康,梁倩丽好似见着什么鬼似的惊讶道:“一见钟情有什么为什么的,帅呗。”

童光深以为然。

童光一家基因都好,完全有被一见钟情的资本。她自己看惯山川江河多少患上了审美疲劳,对门前的小水沟是没意见,却也不至于就特别宽待,只是无感。张友文五官端正,眉眼平平,不算难看,恰正是那个不知哪天路过跨过的小水沟。

他们有一次玩国王游戏,抽到国王的人要求5号和3号谈一天的恋爱,张友文是5号,3号是另一个男生。结果出来的时候童光听到那个捏着‘鬼牌’的国王吸了一口气,她低头看看自己的牌,是一个黑桃8。

3号男生打着哈哈朝童光挤眉弄眼:“我有女朋友啊救命,小光给你个机会,跟你换牌怎么样?在场就你一个美女还没男朋友了噢,体验一把有男友的感觉?”

童光朝旁边看去,发现张友文也正在看着她,四目相对,包厢的环境有点昏暗。张友文眼眶深邃,墙上装饰的阴影恰好留了一片荫蔽盖过了他眼睛,彩色的氛围光巡轮过,童光看不清他的眼,只觉得头顶的那抹黄色越看越不顺心。

童光跟着打哈哈:“给我机会抓不住啊,美女谈恋爱行情会下降,等会儿砸手里那不害人吗?先等我看看市场哈。”

周围的人也许是感觉出气氛逐渐要往尴尬的方向跑了,纷纷出来打圆场,喊着开始下一局。

那些吵闹的声音盖过了张友文沉默许久后低低的一声,“害我也行。”

童光听到了,她装作没有。

她后来想着,那个场景和氛围应该是挺浪漫的,大约真的会有女孩子为这样的执着动容,但她心里却想:谁害谁啊。

童光觉得自己也不算眼高于顶,顶多就是免疫了。

她也不是没为其他人动容过。高三第一次月考前天晚上童光在画室里通了宵,第二天早上起得晚了,匆匆收拾东西时把铅笔落在了画室,等到开考她才发现没有能涂答题卡的工具。童光在心里小小地叹了口气,她文化课成绩也就那样,一次月考而已,爱考不考,当即趴在桌上拿着水性笔开始往草稿上画画。

老师走过她身边时童光反射性地把涂鸦满的草稿纸收起来,一边用余光瞟着老师的位置躲老师,一边扒拉着笔。童光悄悄的小动作没能看到老师,只看到坐在自己一桌之隔旁边的同学藕一样白的后颈。

那位同学低头写得专注,没发现旁边的同学偷偷打量着她。她额角掉下来的小碎发遮住了她的眼睛,童光只看到了她的侧脸,侧面的轮廓像是画笔下才能勾勒出来的横撇竖折的线条,干练非常。

童光一时看得愣住了。

她来考试跑得急,没发现旁边还坐着一位小美女。

大约是学美术的人天生对美的事物都有一种特殊的感觉,看不见她的正脸给童光骚动得抓心挠肺的,心理像有根鹅毛在飘呀飘,不知怎么就很想看看她的眼睛。童光想了一会儿,趁老师走过去时轻轻地踢了一下对方的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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